就在他荣升副院不久,一名等待骨髓移植的患儿家属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内讧怨怼,将阚英吉把普通孩子当做白血病患儿哄骗入院的丑事实名举报给了院方高层。
夏院长震怒,下令彻查。
阚英吉实打实的慌了一个晚上。
然而老天无眼,夏院长于当天突发脑淤血离世,慌乱中这件事就被暂时的搁置了。
等到院方再次想起要追查此事时,一把手已经换成了早已被阚英吉渗透的楚院长。
于是这口黑锅就这么移花接木给了闻东堂。
这样既能将锅甩出去,又能把知道他新疗法底细的人彻底除掉,一石二鸟。
闻东堂这时才惊觉自己的妥协和退缩造成了怎样不可挽回的后果。
“结果你们都知道了。我因为这件事被连累辞了职,老闻撑到了当年九月份办理了退休。出了这样的丑闻,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敢返聘他,一辈子搞临床,甚至为儿童白血病治疗做出了突出贡献的老大夫,就这么被迫永远离开了工作岗位。”
杯中水没有那么热了,何初阳端起来喝了一口。
“我之所以说他无辜,又没那么无辜,就是因为有时候真的觉得他活该。他明知道阚英吉不是什么好鸟,明明知道阚英吉抢了他的功劳,却不奋起反抗告发那孙子,反而说什么只要是为了患者好,为了医院好,他受点委屈没关系。狗屁受点委屈!”
何初阳眼眶微微泛红,喉头剧烈的上下滑动。
“他的这点仁慈心害的又岂止是他和我?早点扳倒阚英吉这个王八蛋,还会有那么多孩子被当成实验室小白鼠一样骗进来给人当骨髓供体么?老闻但凡不是那么早就被迫离开一线岗位,以他当时对新疗法的研究,可能会拯救更多的孩子也说不定!”
“圣母病不是病,是孽!作孽!”
何大夫从来没有表现的这么失态过。
在他的言语中,似乎对闻东堂的恨意要胜过阚英吉了。
但远远的一直靠在门框边上的黎啸忽然开了口。
“其实你还是心疼闻大夫的吧。”
何初阳愤怒的扭头就骂。
“你懂个屁啊!毛都没长齐的小比崽子,跟我这儿装什么旁观者清呢!”
黎啸不生气也没动。
“不是你哭什么。”
“我他妈没哭!狗才哭呢!”
宁尘适时的默默递上纸巾,示意他擦一擦,鼻涕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