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又要斗起嘴来,赵昭连连告饶,放下筷子脚底抹油就跑了。
林渊不满意,什么一视同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才认识赵昭多久,这要是一视同仁,我们从小的情谊又算什么?
就这么歪缠了瑞应小半宿,瑞应被他的碎碎念给念睡着了,他才放过。
第二日瑞应被前院的“嘿哈”声吵醒,叫春芽去问,才知是林渊在教平安拳脚。
林渊肯定是太闲了,瑞应边想边起身。
她下楼吃早饭,林渊一身臭汗的进来,说:“平安会些拳脚,基本功不错,我再教他一些,以后也进王府给个侍卫编。”
瑞应掩住鼻子赶他去洗澡,平安远远站在门外,说道:“小的以前是跟着师傅卖艺的,这些粗浅功夫,
基本都会一些。”
瑞应又指春芽给平安拿饼子油条,还说:“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别光顾着练武学规矩,也该养好身体。”
平安和她差不多大,不是十四就是十五,可他的个头儿还没瑞应高。自己小时候也是吃过苦的人,所以见到平安,难免起了恻隐之心。
平安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位小姐很得两位少爷的疼爱,人长得漂亮,心底也善良。
他以为师傅死了之后就剩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街头乞讨的时候,也没想过真能讨到二两银子。或许真是天意,他不光安葬了师傅,还找到了栖身之所。
这是他的造化,他没什么大的本事,就剩一颗真心了。
南边儿的夏季可一点儿不比北边儿凉快,尤其是这应天府,一到午后,就跟火炉子似的。
瑞应根本没法在屋里待,就让人在后院搭了个青帐,她就在里面睡午觉。
睡得正酣,只觉鼻子里奇痒无比,连打几声喷嚏,人也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林渊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不用猜也知道,刚才是他戏耍自己呢!
正要发怒,林渊举手投降,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带你去秦淮河上泛舟!”
“你真是闲出毛病来了!”瑞应气呼呼的推开他,先回房换衣服,收拾妥当了,再带上点心果子,趁着黄昏凉风习习,和林渊一起泛舟秦淮河。
秦淮河两岸风光无限,尤其是其中一段,秦楼楚馆林立,一到了晚上,更是热闹非凡。
林渊自然不会带瑞应到这一段来,只吩咐平安在另一头划,平安在这地带混的久了,自然知道何处景致最好。
“原来这就是诗里所载‘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乌衣巷啊!”瑞应看了一眼字迹斑驳的牌楼,如此感叹道。
而此时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遍撒河面,漾起波光粼粼,正契合了那首诗。
远远的,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曲调优美,情绪饱满,让人忍不住驻足倾听,可见吹笛人的技艺精湛。
林渊示意船身靠岸,等那高大的画舫从面前经过,瑞应看清了站在船头的吹笛人,顿时面色雪白。
是他?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
此时他怎会离开江西,到了这里来?!
“哥哥,我有些头晕,想回去了。”瑞应抚着额头靠在林渊身上,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也不想让林渊看到自己的面色有多难看。
林渊忙道:“肯定是吹了凉风,平安,快往回划。”
瑞应就这么靠在林渊身上,紧紧抓住他的衣衫,不曾注意到那吹笛人的目光落在平安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没错,瑞应看到的不是旁人,而是她上辈子的挂名丈夫:江西布政使幼子陈叔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