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银泄地,洒满一室余晖。
坤宁宫的寂静已经持续半个月了,皇上一直没有来,皇后也没有踏出坤宁宫。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姚黄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的月色,委屈的嘟哝了一句。
可是坤宁宫里的人并不知道,宫墙外,桓渊一直站在那里。
他几乎每晚都会站在坤宁宫外面,哪怕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有好几次,他都想进去,问问瑞应,问问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到底愿不愿意做自己的皇后,为自己生儿育女?
可他害怕,怕听到他心里最恐惧的答案。
叹息声回荡在长街上,桓渊坐上步辇,又回乾清宫了。
“启禀皇后娘娘,辅国公夫人求见。”上午,魏紫
收到辅国公递进宫的拜谒帖子。
瑞应看着拜帖,沉吟道:“宣她下午入宫吧!”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下午,辅国公夫人入宫觐见。
皇后在坤宁宫大殿见了她,她先问候了皇后的凤体,再寒暄了这阵子的天气。瑞应笑着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夫人在这么热的天儿进宫来,可不不光是向我请安来的吧?”
辅国公夫人尴尬的笑笑,踟蹰道:“原也不该来打扰娘娘,只是现下府里实在是没了主意。您也知道,咱们家七姑娘…您未出阁前,也算是您的手帕交,可她…”她抽出帕子,开始小声哭泣。
瑞应适时的问:“我才听闻七姑娘和谦王世子退了婚,可是七姑娘出了什么事?”
辅国公夫人本不该在皇后面前哭泣,这也是大不敬,可她听了这话不但不收起眼泪,还越哭越大声了,说道:“您是不知道啊,咱家七姑娘病了,病得很重,若再这么病下去,只怕…”
瑞应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似乎对她的“痛惜”毫无所觉,淡淡的问:“可是要请个好太医,夫人若要帮忙,本宫便让苏院判去一趟府里。”
辅国公夫人一愣,请什么好太医啊?要请太医难道他们国公府请不到吗?看来不能跟皇后打马虎眼了,直接说吧!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辅国公夫人擦了泪,喃喃说道,“不过太医说了,灵秀不是什么大病,反倒是心里的病,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瑞应颔首道:“本宫明白,她这么年轻的姑娘,咋然失了这么一门好姻缘,心里的确过不去。夫人尽管放心,就是看在太皇太后的份儿上,本宫也会为七姑娘寻个好姻缘的。”
辅国公夫人呆了一呆,无意识的说了句:“灵秀昏迷时一直喊着皇上…”说完她就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哀求。“皇后娘娘饶命,是臣妾失言,臣妾、臣妾…”
瑞应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自导自演,不就是想把这件
事透露给自己吗?何必惺惺作态。
辅国公夫人作了一会儿戏,却不见皇后有反应,不由得心慌起来。她抬起头偷偷瞥了眼皇后,只见皇后靠左在后座上,斜倚着扶手,头微微歪着,看新染的蔻丹。
似乎,并没有听见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