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琅又羞愧又羞涩地低眸时,闻昭非一个轻轻的吻落到林琅的唇上,他低声问道:“我……尝尝?”
“嗯?”林琅眨眼,余光瞄去被她喝得半点儿不剩的药碗,或许闻昭非还没来得及处理药炉里的药渣,那里或许能剩出一口给闻昭非尝尝看。
闻昭非用他的行动告诉林琅答案,他就不是纯粹想分辨药味儿是否有变化,他想尝的还有林琅本身。
在赵家那两个过于失控的吻至今,闻昭非一直很克制。一是林琅恰逢生理期,身体不适,他待林琅怜惜多过于这类的心动。
再是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意志的薄弱,不敢时时挑战。
时隔一周,闻昭非同样对自己的意志力有了点儿微妙的自信。此刻毫无疑问又被推翻了。
闻昭非扫光了林琅嘴里的药味儿后,也没有就此结束。
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倒在炕上的林琅双眸紧闭,原本因为喝药煞白的面色很大好转。
林琅缓慢睁开眼睛,眼底透出不解,不明白她和闻昭非亲亲怎么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了呢。
闻昭非抬手遮住了林琅看来的眼睛,再低头靠到林琅颈侧的软枕上,继续平稳呼吸,又许久他才放开手。
“我去前院值班了,明天我们吃过午饭就出发去老师师母家,”上次回来时,闻昭非被赵信衡单独塞了一串钥匙,这次他们不用特意去卫生所找寇君君了。
“好,”林琅乖乖应话,闭了许久的双眸水光莹润,她又抱了抱人才放开手,让闻昭非起身。
闻昭非换好衣服,又走来在林琅的额发间轻轻一吻,“早点儿睡,晚安。”
林琅很想回闻昭非一个晚安,但今夜闻昭非就没法睡,轻轻点头,她探头往闻昭非脸颊回吻一下,“三哥好好工作。”
“好,”闻昭非应一声,又揉揉林琅的头发,再起身出门。
——
有些时候,一些事情还真是经不起念叨,林琅才在晚饭问过闻昭非,病人会否因为农场传言“为难”他,就让他在今晚值班时遇到了。
卫生所来了一个病人,看外科会诊室看诊的是闻昭非,一番打量后,他询问闻昭非卫生所里有没有其他医生,他不想作风有问题的医生替他看病。
闻昭非继续告知卫生所夜里值班医生只有一个,如果需要其他医生看诊,这位病人可以明天白天再来或去其他卫生所看病。
闻昭非话未完全说完,这位病人顷刻间从试探变成勃然大怒。
“……有你这么当医生的吗!你不让我看病,是不是想害我死?我要找你们所长投诉,不,是举报!”
闻昭非定定看这人片刻,人往椅背一靠,点头道:“好啊。”
“胡大爷,麻烦你去后院请所长过来,这位老先生要举报我,辛苦你了,去吧,”闻昭非侧身在窗前喊一句还未走的门卫胡大爷。
胡爱国悄悄从后面怒瞪一眼,耽误他下班回家睡觉的老家伙,再应一声,快步往后院走去。
早点儿解决,他早点儿回家,闻昭非也不用被莫名其妙地指责了。
胡爱国和楚建森过来得很快,在他们没到的时间里,闻昭非继续处理病例档案,这位病人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一会儿怒瞪,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焦虑地跺脚。
林琅关于张大牛有关脑科神经科方面的见解,让闻昭非对医学和人性都多了些不同的视角。
他以为这位病人要看的不仅有身体,还有心理。他医术有限,看不了这位病人的心病。
“你要举报什么?和我说吧,”楚建森走到外科室门外,就对门边老汉摆摆手,让他跟他到所长办公室去说,别打扰闻昭非继续给其他人看病。
这人却不想跟着楚建森走,他看卫生所陆续又来了三个病人及其家属们,一个虎地起身,就自己叭叭将他和闻昭非的对话添油加醋地说出来。
“……你们瞧瞧!这是一个医生能说出来的话吗!让我回家明天再来?我要是夜里病得更重,或死在家里,他能不能负责?你们卫生所就招了这样人品的医生来!我真替你们担心!”
没有人附和老汉的话,但同样有不少颇带异样的目光看去闻昭非,显然他们也听说了农场流传的桃色八卦,并持有保留意见。
楚建森听得脑门直跳,忍不住出声反驳:“卫生所规定夜里只有一班医生值班,你不想闻医生给你看,让你明天再来有什么问题?”
老汉却不想和楚建森讲道理讲规矩,他一脸不赞同地看楚建森,“我反正不放心让这样的人给我看病,我已经得罪狠他了,他报复我怎么办!”
“张大牛可就被他给弄到红石场去,现在还在警卫科里生死不知啊!”
“放你***!”楚建森爆粗出声,在他差点儿没压住怒气要动手前,闻昭非走来抓他的手腕,轻轻摇头。
“没必要,”闻昭非心中无奈,他同意举报是不想继续招呼他,也是不想事情升级,却忘了楚建森脾气暴躁,遇到这种不说理的人,他也更习惯不说理。
但这不是闻昭非让胡大爷请他过来的目的。
“按照流程,你可以找我们所长举报我,所长不受理的话,你还可以去场办警卫科举报我,你要是也嫌警卫科效率不够的话,你还可以去市局单位试试?”
闻昭非把他能知道的举报方式一一告知给老汉,再对胡大爷点点头,“送他走,无论他要去哪个卫生所看病,还是要去场办警卫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