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风也小了,大雨也渐渐停了。
“喂,别哭了我这儿有点疼,帮我看下。”头顶传来林瑟的说话声
李斯白从他怀里抬起头,擦了一下眼睛。林瑟扭头看着自己的左肩,他的上臂已经血肉模糊了,烧坏的衣服碎片缠在了血肉上,甚是吓人。
“林瑟!”李斯白被这血淋淋的伤吓到了。
一定是刚才在里面,他帮自己挡了一下那个木头弄的伤!他居然一直忍着疼,都没有叫喊一声,愣是拼尽全力将自己安全地给带了出来。
不打算与我相认吗
李斯白因为从头到尾都被林瑟护在怀中,毫发未伤,只是吸了几口浓烟,嗓子有些难受而已。林致急匆匆赶到医院,看见他脏得像个流浪汉一样坐在外科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双眼空洞地盯着脚上的鞋,林致唤了好几声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他满手是血,林致见到吓得不行,拖着他要去找医生。李斯白低头看着双手已经干涸掉的血迹,摇头:“这不是我的,是是林瑟的。”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急诊这边终于有个护士腾出时间了。她带着李斯白去做了清理,脸上的剐蹭伤也上了药。回来之后,就看见林瑟的救治结束了。他急慌慌跑到床边,问他怎么样。
林瑟知道他吓坏了,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可转眼看到林致跟过来搭在他后背上的手,脸上柔和的表情又收起来了。
“烧伤和烫伤,留疤是肯定的了”医生毫不避讳实话实说,“不过现在医美很发达,等伤养好了,以后去做个美容手术去掉这些疤痕也是可以的。”
听说会留疤,李斯白的脸色更不好了。林瑟这样的骄子,怎么能留疤呢?他非常愧疚,想到之前他对林瑟的无端怀疑和指责,现在只想把自己打一顿。
“平时穿衣服,这里也看不见。”林瑟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一起在那个剧院啊?怎么又着火了啊?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啊?小叔叔怎么搞成这样啊?”林致连珠炮一样问了好多问题。
李斯白刚要回答他,门口有人敲门打断,三个人一起看向门口。是两个警察,他们走进来冲三个人亮出证件,然后拿出本子和笔。
“林瑟先生和李斯白先生,你们好。我们是警方的办案人员,来了解一下今晚的火灾情况。”
“啊好的。”李斯白轻轻地戳了戳林瑟的后背,示意他来说,“我中文不好,说不清楚,林瑟说吧。”
“好的。”警方的工作人员搬来椅子坐下来,用膝盖抵住本子开始记录,“请问两位今晚为什么要去施工现场?”
林瑟撑着仅剩的一点精气神,将今晚自己和李斯白在剧院里面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不过他隐瞒了那个疯男人说的那些关于当年李筱娥身死事故的相关内情。李斯白感激地与他对视一眼。他刚才也想到了这点:这个事情不清不楚的,现在的确不适合拿出来被众人讨论。
两位警察跟李斯白核对了一下笔记,然后起身做了告别走出门。李斯白忽然想起来什么追了出去。
他追上两个警察:“请问,那个人救出来了吗?”
警察摇头:“消防人员灭火之后进去看了,他已经因为窒息死亡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可是李斯白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十二年来用他自己的办法去保护这个剧院,尽管这种做法非常可恶。他都是为了妈妈,李斯白心里还是有些感激他的。
回到病房,林致正在伺候林瑟喝水。林瑟的肩膀和胳膊上了药,绑着厚厚的绷带。林瑟喝完水抬眼看到李斯白满脸自责的表情了。这家伙脸上有些剐蹭伤,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搭配这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像个流浪小狗。
“你站在那么远干什么?”林瑟使唤他,“去弄个热毛巾过来,我想擦个脸。”
“哦!”李斯白非常听话,立刻转身去找毛巾了。
林致在一旁看着刚才的一幕,大为不解。他觉得非常奇怪,但是又不知道这个奇怪的感觉是因为什么:“嗯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林瑟坦坦荡荡看着他,眼神似笑非笑:你猜猜?
林致蹙眉想了足足一分钟,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我想多了,肯定是我想多了!
李斯白拿着热毛巾回来,任劳任怨给林瑟擦了个脸。再过两个小时都要天亮了,林致抱着胳膊站在一边靠着墙困得一直打哈欠。林瑟让他回去睡觉,林致摇头:“那不行,我回去谁照顾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