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瑜站在浴池旁边,指挥家仆们洗刷池子。
梅公子沐浴的地方,自然修建得尊贵豪华。
水池面积宁瑜估摸着大概有一个教室那么大,池底铺陈着圆润如玉的石头,池壁镶嵌着夜明珠,出水口做成锦鲤吐水的模样,池边像内院的每一处那样垂挂着曼妙的纱帘。
不得不说,真是会享受。
家仆们擦拭着浴池的石头与夜明珠,待会还要从山泉处引来活水,疏影山的热泉温度太高,会烫着梅公子娇贵的皮肤,必须往里加冷水,调和好之后,才能灌注到池子里。
当然还少不了与梅公子如影随形的花瓣。
宁瑜觉得花园里的花也挺辛苦,这么多年都没把它们薅秃了,说明它们有努力地生长。
家仆们干活,宁瑜没有当甩手掌柜,见哪里进度慢了,就过去搭把手。
宁瑜虽然当了管事,还做不到高高在上脱离群众。
其他家仆见了这一幕,互相看看,不吭声。
梅公子此次沐浴,兴师动众,在香浮山庄是件盛事,晚间时分,宁瑜安排人给太古宗的修士们送去美酒,邀请他们共襄盛举。
太古宗讲究清修,将吃食与酒水当作追寻大道中必须戒掉的诱惑。
奈何主人家盛情难却,彦青持默许,修士们便接过美酒,久违地放纵了一次。
美酒醇厚,初尝刺激,后味回甘,香浮山庄的酒带着果香与花香,风味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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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入喉,思绪也开始轻扬,如同身处云端,飘飘乎不知今夕是何年。
再一想到天下第一美人此时就在不远处,鼻间的香气钻进脑子里,令人心驰神荡。
夜色迷人,酒气迷人,美人更迷人。
这段时间太古宗的修士们与香浮山庄的护卫都神经紧绷,今夜难得松弛,山庄里的气氛也随着四溢的酒香变得舒缓了。
华丰更是激动万分,拉着宁瑜,说:“公子沐浴的时候,是不是需要有人候着?我去行不行。”
宁瑜说:“公子有自己的护卫和侍从,轮不到你。”
本来他想说“也轮不到我”,转念一想,还真说不准,梅映容都能喊他去按摩了,说不定会要求他搓背。
如果真是如此,他就给梅老板来一套东北大澡堂子的绝活,搓得人吱哇乱叫。
宁瑜在脑海里想象自己拿着搓澡巾大展身手的情景,华丰露出失望的表情,说:“你能不能安排一下,把我安插进内院,我只要能待在公子身边就行。”
宁瑜扭头,看见华丰眼巴巴的,满脸期待,说:“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华丰问:“为何?”
宁瑜说:“第一,我没那个本事。”虽然梅映容总是使唤他,但内院的其他人都很沉默低调,他还没混熟,“第二……”
他深沉地说:“距离产生美。”梅公子对外温柔,对下人可没那么好的脸色,真到梅映容身边做事,会幻灭的。
这是宁瑜的肺腑之言,华丰却没听进去,嘀咕道:“不愿意帮忙就算了。”
宁瑜打发走华丰,自己前往浴池,做最后的检查。
池子里已经注满泉水,水汽如烟,白雾中妍丽的花瓣时隐时现,真真有如仙境。
宁瑜站在池边查看,旁边是一个抱着花篮的侍女,她正断断续续地往池子里抛洒花瓣。
宁瑜忍不住说:“这边也来点,别总盯着那一块洒。”简直逼死强迫症。
那侍女闻言,往宁瑜这边走了几步,带起一阵香风。
宁瑜心想,不过是梅公子洗个澡而已,内院的侍女都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
“宁管事,这样如何?”侍女把池子的花瓣分配均匀,询问宁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