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见他沉默,纷纷冷笑起来:“怎样,无话可说了吧!”
“清济长老,将赵曜交给戒律堂审判吧!”
清济有些犹豫。赵曜这孩子干活一直很勤快,虽听说是乡间出身,却非常懂礼数,清济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如果死的只是他自己养的灵宠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几只玉灵兔是和景明谷交好的一个仙道世家所赠,谷主也非常喜欢,现在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怎么也得有个交待。正想着不然就先把赵曜交给戒律堂,突然听到少年们压着声音发出一阵惊呼。清济回神一看,也生出几分讶异:
“深雪?”
许夕向清济施了一礼:“清济师叔。”
清济虽然年纪大辈分高,但若论起修为、地位和名声,其实都远远比不上傅深雪。故清济在这位年轻的后辈面前并不敢托大,笑着问:“可真是稀奇,深雪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了?”
谷中所有人都知道,傅深雪向来深居简出,除了谷主召他商议事务,寻常人基本见不到他的踪影。
“听闻孽徒闯了大祸,”许夕淡淡瞥了一眼不敢抬头的赵曜,“不知他犯了何事?”
不光众小辈弟子瞪起眼睛,连清济也有些惊讶。都知道傅深雪向来对他那个捡来的徒弟不闻不问,怎地这回还亲自找上来了?
心里虽犯嘀咕,清济面上却未显露出来,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许夕听完后,也不管众人反应,径直走到几只玉灵兔的尸体前仔细察看了一番,又看了看玉食槽里兔子吃剩的零碎几截仙草末儿,道:“草料确实有问题。”
赵曜惊愕抬头!
许夕示意众人看那几根草末:“那是丹粟,不是丹荀。这两种仙草外形几乎完全相同,只在根部有细微差别:丹荀根为浅碧,丹粟根为深碧。丹粟性热,能驱寒解热毒,和玉灵兔属性相克,食之无异于剧毒。”
清济恍然大悟,几个弟子则兴奋地暗暗传递眼神:这下可是傅长老亲口定的罪,赵曜绝对跑不了了!
“而据我所知,谷中仅有一处长有丹粟,”许夕淡淡把下面的话说完,“便是青鹤长老的药圃。”
谷主殷明觉之下,共有四位位高权重的大长老:清玄和清济同辈,资历最老,常年闭关不出;洪兴是个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被弟子暗地里戏称“弥勒长老”;青鹤正好和洪兴相反,最是严格苛刻,不苟言笑;最后一位便是最年轻的傅深雪了。
众人都被这反转惊住了,只有杜胥一人脸色突然变白。许夕接着问:“昨晚是谁喂的玉灵兔?”
一片沉默中,杜胥艰难的开口了:“是……是弟子。”
“你是青鹤的弟子。”傅深雪虽然长了一张不问世事的脸,却对景明谷的一切了如指掌,许夕轻易地便从记忆中将杜胥对上了号,“你是否用药圃中的丹粟代替了丹荀?”
没有人敢在傅深雪面前撒谎。这位傅长老虽不像青鹤长老一样经常严厉地斥责惩罚弟子,但他只需一个如雪的眼神过去,便足以令所有弟子诚惶诚恐、胆战心惊。
“是……”杜胥只觉一阵无形的压力当头罩下,流着冷汗慌忙跪下解释,“但弟子绝不是有意的!弟子以为那就是丹荀草……”
“因怠惰铸成大错,不仅不思悔过,还妄想嫁祸同门,”许夕淡淡扫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杜胥,“自己去戒律堂领罚吧。”
说完不去看众噤若寒蝉、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辈弟子,向清济点点头,转身离开。赵曜如梦初醒,连忙跟着许夕走了。
赵曜一路心潮起伏的回到了落雪阁,他万万没想到师尊会为了他的事专程露面,还为他洗清了冤屈。他原先一直以为师尊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不是,师尊还是在乎他的!
赵曜又高兴又激动,正要向师尊道谢,许夕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淡淡道:“你也要领罚。”
赵曜一呆:“啊?”
“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就打算默默背下这桩过错了?”
赵曜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他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味的死不承认只会给师尊抹黑,让别人说是傅深雪没有管教好他。
“做过就是做过,没做就是没做。”许夕道,“你是我傅深雪的弟子,无需让自己受这种委屈。若是一味的软弱退让,只会更令人觉得你懦弱可欺。”
赵曜眼睛一热,吸了吸鼻子,大声道:“是,师尊!”
“去院子里罚跪半个时辰。”
赵曜二话不说,立刻滚去跪着了。
许夕看着少年罚着跪还一脸傻呵呵的笑,想,这孩子,果然傻的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曜:虽然我现在傻,但是将来有一天会变成赵日天的!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