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夕示意赵曜掀起衣袍,只见露出的一条左腿青紫交加,血迹斑斑,肿了足足有一圈,顿时蹙起眉心:“怎会伤的这般厉害?”
赵曜挠挠头:“唔,是弟子技不如人,不小心被童辉师兄的狼牙棒扫了一下……”
试剑大会虽要比出个一二三,却并不需要拼个你死我活,更多是让同门弟子借机交流切磋,向来主张点到为止。这童辉是青鹤长老的弟子,此次下手这么狠,不知是因上次的事情想为杜胥出气,还是有其他目的。
赵曜见许夕神色转冷,连忙道:“师尊不要担心,我一点也不……疼啊啊啊嗷嗷嗷!!”
许夕收回按在赵曜伤腿上的手,淡淡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化瘀散外敷,凝碧丹内用,明日就无大碍了。”
赵曜泪眼汪汪的接过两瓶丹药:“谢师尊!”
“决胜局在后日进行,你的对手是青鹤近两年收的最得意的弟子,褚宏远。”许夕道,“此子虽有天赋,但好高骛远又心浮气躁,你耐住性子打,他不会是你的对手。”
赵曜能走到这一步连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却不曾想师尊这样相信他,竟肯定他能拨得头筹,顿时备受鼓舞,神采奕奕道:“是!”
许夕看着少年明亮的双眼,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万一落败,也不必过分在意。你才刚刚起步,以后的路还很长,把这当做一次试炼便好。”
赵曜心里流过一股暖流。他以前简直傻到家了,居然以为师尊完全不在意他!师尊明明是这样一个面冷心热、温柔又细心的人啊!
许夕眼看着赵曜的好感度嗖嗖涨到六十点,又叮嘱了他几句,便赶他早些回房上药休息了。
而景明谷中的另一处,却有人焦灼的毫无睡意,正是被许夕评价为“心浮气躁”的褚宏远。
“褚师弟不必太过忧虑,”围坐在褚宏远身边的都是青鹤门下的弟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出声安慰,“赵曜那小子完全是走了狗屎运才能撑到现在,怎会是你的对手?”
“就是,你也看到他比试时是什么样子的了,疯狗似的,搂住人家的腰往台下摔,他以为是他们那帮乡巴佬在泥地里打滚呢?简直不堪入目!”
“唉,我就不明白了,傅长老怎会收了这么一个人做弟子呢?”
“行了,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褚宏远烦躁道,“不如帮我想想,后天的比试到底怎样才能万无一失!据说第一名的奖励是一把绝世神兵,无论如何我也要得到它!”
褚宏远来自名门世家,又是青鹤最宠爱的小弟子,地位超然,故他虽然为人傲慢无礼,围在他周围的弟子也不敢有什么怨言。童辉笑着道:“褚师弟放心,今日比试时,我故意照着那赵曜的左腿打了好几棒,他下台的时候都快站不起来了,必定会影响他后日的发挥。”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褚宏远冷冷道,“你忘了他师父是什么人了?”
众弟子顿然醒悟。是了,傅深雪的医术在整个修真界都鼎鼎有名,落雪阁里更是有他亲手研制的无数灵丹妙药,活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又怎会治不好赵曜区区一条伤腿?
童辉被驳的不太好看,有意要找回面子,于是低下声音道:“那便让赵曜后日无法出现在比试台上。”
众弟子闻言一惊:“什么意思?”
“师兄弟们别误会,赵曜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同门,我又岂会加害于他?”童辉道,“我们只需将赵曜困在某个地方,让他无法按时参加比试,长老自然会判断他弃权,褚师弟便可轻松获胜了。”
“可我们若这么做,师父那边……”
“你觉得师父会向着谁?”童辉反问,“师父和傅长老向来不对付,那赵曜先是害的杜胥师弟挨了五十戒鞭,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如今又要来和褚师弟争抢神兵,师父心里恐怕早就有所不满了。咱们若能想办法帮褚师弟赢得神兵,说不定还能得到师父的夸赞呢。”
众弟子纷纷觉得童辉说的有理,褚宏远也神色一动,问:“童辉师兄可有计划了?”
“简单。”童辉笑了笑,示意众弟子附耳过来……
——
赵曜第二天醒来后,不可思议的发现左腿已经恢复如初,一点也不疼了,心里对师尊的敬佩更加无以言表,勤快麻利的去打理了院子里的月霜花,又认认真真的练了几遍拳法,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停下,准备早去休息,养精蓄锐以待明日的比试。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轻轻敲响了。赵曜开门一看,发现竟是褚宏远和一名瞧着陌生的弟子。
“我是谷主座下的卓昊,”那个脸生的弟子客客气气道,“你便是赵曜师弟吧?”
“是我,”赵曜忙道,“卓师兄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