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的风将他的寸头吹得有点冷,郁乐承扣紧了鸭舌帽,冷酷地付给了司机车钱,然后再次出现在了精神病院门前。
他申请探视的话肯定会被拒绝。
郁乐承将帽檐往下压了压,进了精神病院的大门。
——
宿礼坐在床上对着自己的主治医生露出了个温柔的笑,“谢谢唐医生,我已经吃过药了。”
唐医生点了点头,又在房间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嘱咐道:“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宿礼听话地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在被子底下捏紧了手里的药丸,慢条斯理地将药碾碎,耐心又神经质地在心里念着秒数,准备等时间一到,就去厕所冲掉自己拒不服药的证据。
顺便例行祈祷了一下,希望郁乐承平安无事,能早日醒来。
不多不少刚刚好,正当宿礼坐起来准备去卫生间的时候,原本关好的病房门忽然被人悄无声息地从外面打开,溜进来了一个鬼祟的身影。
“谁!?”宿礼警惕地盯着对方,奈何为了防止他自残,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工具,他只能隔着床戒备。
戴着鸭舌帽的可疑人员抬起了头,低声道:“是我,郁乐承。”
宿礼一愣,旋即冷下了脸,“承承还在医院。”
而且郁乐承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肯定又是他的幻觉。
“我醒了,但是失忆了,昨天来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说。”郁乐承反手关上了病房门,借着走廊里的灯光慢慢靠近宿礼,“宿礼,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我还是想来见你。”
宿礼狐疑地盯着他,冷笑道:“你不过是个幻觉。”
郁乐承抽了抽嘴角,他隔着床铺盯紧了宿礼的脸,忽然上前双手撑在床铺上,半跪在床上凑近了宿礼,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幻觉,你亲一下不就可以知道了吗?”
宿礼轻蔑道:“呵,算盘打得真响,老子只亲我家承承——嗯?!”
他话没说完,脸上还维持着不屑又欠揍的表情,就被郁乐承薅住领子按在了床上亲了上去。
一个轻飘飘的吻,只在唇上浅浅的印了一下,郁乐承就抬起了头来,抓住宿礼按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你摸摸。”
宿礼不明所以地摸了摸。
“车祸留下的疤。”郁乐承跨坐在他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迷茫中带着一丝苦恼,“我失忆了你好歹正常一点,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宿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淡定地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们这种幻觉还带进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