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洪很突然的这么一句话,让李卓愣了片刻,随即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笑得异常欢快。
“齐书记,我们是同好啊。”这可是路遇知己,这般暗搓搓地搞事,太符合李乡长的气质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用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了。
“另外,齐书记,明天跟我去一趟云岭村吧,给你看两样东西。”李卓想利用云岭村的猪搂子草这种遍地都是的资源,以乡集体的名义建一个专门生产解酒药的工厂。
父亲的死因要查,祁明海之类的还要想办法解决掉,正经事也得做。
乡长的正经事,自然是全乡的发展大计,一万两千人的吃饱穿温问题。
他上次跟齐洪拼酒后,就是吃了一粒自己制作的解酒药,才躲过一劫。
说起来这种解酒药除了需要农民都看不眼的猪搂子草做主料之外,还需要一种当地称之为须须草的植物。
精准调配后,揉碎晒干即可,算得上省时省力,前景还是非常好。
李卓最早是打算辞职自己干企业的,后来,搞清楚自己父亲的死因有问题后,就淡了这个心思。
现在算是他送给青山乡群众的一份礼物吧。
正好云岭村原党支部书记冯殿奎被抓之后,村委班子基本处于瘫痪状态,齐洪原本就计划着要去一趟,所以答应得很痛快。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双方都很满意这一次对话。
按照官话来讲就是双方的会谈取得了实质性成果,达成了高度共识。
等齐洪出去后,李卓迈着稳重的步伐,好吧,是李乡长坐的时间太长了,出来溜溜腿,所以步子慢了一些。
刚才说哪儿了?
对了,是李乡长迈着极有领导派头的步伐来到了位于一楼的乡财经办。
这地方他来过一次,还很不巧地碰到人家财经办主任刘志东在电话里勾搭良家妇女,哦,不对,是跟女同胞交流人生经验的过程。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刘志东竟然还是刘宝艮同志的侄子,嗯,远房侄子,至于有多远,按照孙滢滢同志的说法,大概可能差不多从鹿城到墨河那么远吧。
现在知道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当然更要过来看一看了。
其实,是他需要刘志东这个人来运作解酒药厂的筹建及日后的管理。
李卓直接推门进去时,很意外地看到刘主任正在电脑前十指翻飞,也不知道在敲打什么文件。
李卓在门口站了五六秒钟,刘志东才发现他,有些慌乱地关了电脑,站起来打招呼,“李乡长,您找我?”
李卓站在门口没说话,一只手指朝隔壁指了指。
财经办一共两个办公室,一间稍小一些的给刘志东用了,隔壁另一间大一些办公室还有四个人。
刘志东的脑子反应非常快,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以回事了,他暗自咬牙,快走了几步,从李卓身边穿过,来到大办公室门口,一脚就踹开了开着一个小缝的门。
里面正在打扑克牌的四个人都吓了一跳,有个背对着门坐的极为不满地喊道:“特么的谁呀?敢踹我们财经办的门。”
猛一回头,看到的是怒气冲冲的刘志东,马上就蔫了,小心地低下头。
李卓将刘志东喊了回去,“刘主任,算了,说一说就得了,我跟你谈点儿正事。”
刘志东恨恨地瞪了一眼那四名手下干将,回到自己那间办公室。
上班时间打牌被领导抓到了,他这个当主任的责无旁贷,第一件事就是检讨,“李乡长,是我管理不严,您批评我吧。”
说完,抬起眼皮偷偷打量李卓的神色。
刘志东心里挺没底的,李乡长刚上任,肯定要抓一批典型来树立威信,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撞到枪口上了呢?
李卓静静地看着站在办公桌旁的刘志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
刘志东感觉自己喘气都有些困难了,这特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不行吗?
这也太折磨了人。
好在李乡长并没有折磨人的那个爱好,他突然说道:“刘主任,除你之外,还有谁有会计证?我是说你手下那四个人当中。”
刘志东愣住了,抬头看向李卓,一时之间竟然没回话。
“咦,刘主任,你这是中邪了吗?”李卓也有点儿搞不懂了,这个刘志东是咋回事嘛,是这个问题超纲了吗?
他发现刘副县长这个远房侄子有心事,还是很重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