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明明比我爹小三岁,可当我爹进京赶考那一年,我娘已经累得好似比我爹大五六岁不止。
外公和娘辛劳付出,换来的却是我爹一朝成了探花郎后,立刻成了定西候宁家的上门女婿。
这也是我虽是宁家庶女却姓林的原因,因为我随父姓,没有资格姓宁。
我娘原本听了我爹中举消息之后兴冲冲进京,得来的却是由妻为妾。
娘心如死灰想返回家乡,却被我爹囚禁起来,因为他不想往事传出去坏了名声。
爹对娘不闻不问,大夫人对娘受尽手段羞辱。娘想过去死,可彼时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为了孩子,她选择忍耐。
娘出身乡野,不知道大户人家的腌臜,只以为当个忍辱负重隐身人就能保了平安,结果却是被夫人打成残疾,而我外公也被曝尸荒野。
想起我一顶二人小轿被抬出门时,我娘流泪爬出杂院,双腿渗出两条血迹却依旧坚持送我出门。
回忆至此,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照安将我抱在怀中安慰:「明月莫哭,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会越来越好。」
我紧紧攥住照安的衣袖求他:「照安,这个孩子只能是太子的,你懂我吗?」
照安撇过脸不去看我,我只好微微摇晃他的胳膊。
我知道他不愿意,可我还是要逼他同意,这个世上,只有他会疼我宠我,而我也只能依仗他利用他。
第二夜,太子来了,带着一身酒气。
他怒气冲天,进门时差点将房门踹烂。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都要逼孤。楚楚那么可怜,云梦却还是不想放过她,丝毫没有往日的可爱懂事。而楚楚也是,非要孤给她一个名分,她就不懂孤的处境有多难吗?」
「可是孤又不舍得太过苛责她们,毕竟这是因为她们太过爱孤才争风吃醋。」
「难啊,孤好难啊。」
我笑着将一杯酒递到他嘴边:「谁让殿下英俊潇洒卓尔不凡,您说自己难,就不知道我们女子才是真真难。」
「醉卧美人膝,最是解风情,殿下要不要试一试?」
我将一杯又一杯烈酒送到太子嘴边,趁机送他一杯醉生梦死药酒。
这一夜,太子梦中享尽万种风情。
而我则和衣坐在对面看他出尽百种丑态。
太子身份再高贵又如何,半点不及我的照安。
第二日太阳高挂,太子妃和白楚楚双双找上门来,直接奔到床边。
我急匆匆穿上衣服忙着下床,却双腿一软跪在太子脚边,徒留一床狼狈残痕。
太子看着仓皇无助的我,又看看气势汹汹的两位爱人,眼里一时染上迷茫之色。
白楚楚不知道是原本胆子就小,还是念在我曾救她一命,终究没有苛责我,只静静立在一旁掩面哭泣。
而太子妃却打骂我惯了,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今非昔比,我已不用白白挨她巴掌,便悄悄一闪,她的巴掌恰恰落在太子脸上。
太子震惊无比,估计从未想过会被女人打,一时楞在那里。
而我则挺身而出将太子护在身后。
「妹妹要打打妾身便是,殿下只是醉酒后一时糊涂,你不要责怪他。」
我装作无意扯了扯衣衫,将陈年旧伤露了出来,苦苦哀求道:「妾身知道妹妹讨厌我娘这个原配糟糠,更讨厌妾身实际上的嫡女身份,所以处处看妾身不顺眼。」
「你和夫人打我骂妾身,妾身和我娘无钱无势都该受着。可太子殿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是我们的夫君,是我们高高在上的天,你怎敢对太子下手。」
太子妃哪里想到我这个昔日哑巴鹌鹑竟然敢反驳她,一时之间气得方寸大乱,提着裙摆就要上床撕打我。
我一副柔弱无骨模样攀附住太子,虽低低哀求却丝毫不敢反抗。
别说太子本就对太子妃不算真爱,哪怕是真爱,见到她这幅和往日完全不同泼辣狠毒模样,又被我这个温香软玉在身上磨磨蹭蹭,心里天平早便偏了。
「啪」太子一个响亮巴掌打在太子妃脸上。
太子怒斥:「宁氏大胆无状,真当你们定西侯府权势滔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