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撤去重新热过,酒也温过,暖阁内众人觥筹交错,直至夜深方才散去。
回到东篱院中时,李栩怕萧辰喝得有些多,本待扶他回屋,殊不料被萧辰推开:
“小五,你回去吧,我有话想和阿猫说。”
李栩呆愣了下,随即想到白盈玉的爹爹便是萧逸的书童,二哥多半是想问些事情,遂只问道:“二哥,你可要煮些茶来解解酒?”
“我来煮茶吧。”
白盈玉朝他笑了笑。
“成!”李栩附耳过去,低声道,“我二哥不喜欢花茶。”
“我知道。”
萧辰已有些不耐:“啰嗦什么,自己快回去歇着吧,舌头都打结了。”
闻言,李栩吐吐舌头,今晚他着实也喝了不少,便依言回了自己房中。
火石咔咔几声,白盈玉燃起灯来,直觉地先往床上望去,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叠得整齐的被衾,可见一团隆起在其中,小玉显然是把这里当窝看待了。
萧辰听见她叹气声:“怎么了?”
知他讨厌猫毛,白盈玉有些怕他着恼,苦笑道:“小玉,它……实在不太听话。”
“又睡到我床上了?”
“嗯。”
萧辰有一瞬没说话,她几乎以为他是着恼了,然后才听见他道:
“让它睡吧。”
“呃?”她疑心自己听错了。
“反正我还不急着睡,待会再收拾它也行。”
“哦……”
白盈玉暗自猜度:这个“它”究竟指的是小猫,还是床铺?
“你想喝茶么?若不想喝就不用煮了。”萧辰接着道。
差点忘了,白盈玉忙在风炉坐上水,然后才旁边坐下来,等着水滚……
“这些活,原来都是丫鬟做的吧?”萧辰没头没脑地问道。
白盈玉楞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含笑道:“也不都是,有时候我也喜欢自己煮茶,好像自己煮的更香些。”
萧辰淡淡一笑,手不自觉的在太阳穴上按了按。
“头又疼了?”白盈玉有些紧张的关切问道。
“没有,就是酒有些上头。”
“要不还是请人煮些解酒汤来吧?”她深知他头疼起来的苦楚,柔声劝道。
“不必,麻烦别人终是不好,我喝点茶就行。”
白盈玉只得点点头,转念一想“麻烦别人终是不好”,可见自己并非是别人,不由地又有些欢喜,半晌,轻叹口气道:“没想到,我爹爹竟是你爹爹的书童。在顺德时,你和我舅舅说,你我两家原是故交……”她顿了下,笑道,“没想到真被你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