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二人来到一座假山的后面。
李夜墨探出脑袋张望,远看见两个唐门弟子守在酒窖门口,背靠背呆坐在地上,连连打着哈欠。
“前辈,门口有人值守,我们怎么进去?”
东风恶把李夜墨的头按下来,“小糊涂虫,难道你还想从门进去吗?”
李夜墨疑惑道:“不走门,这酒窖也没见修有窗户?”
东风恶笑道:“是没修窗户,不过却修了条地道……”
小心搬开假山旁的一只石鹿,鹿腹下果然藏着一条二尺来宽的地道,将将够一个人钻进去。
李夜墨一脸惊讶,“秦前辈,这地道不会是你挖的吧!”
“嘿嘿,正是老子的手笔!你前辈我的手段多了,你这才见了几分?”
估算了下距离,要通到酒窖尚有几十步,李夜墨道:“这地道若真能通到酒窖里面,前辈可真是好手段。”
“通,当然能通!,便是通到一口没底的旧缸里!”
李夜墨亮了亮大拇指,“前辈,你先钻,还是我先钻?”
东风恶摇摇头,轻声道:“不能两个人都进去,这里面藏了些机关一类的小把戏,一触发难免有些动静,外面的人可就知道了。”
李夜墨犹豫道:“酒窖里还有机关?不会死吧……”
“死个鸟儿,老乌龟跟老子开点小玩笑罢了!”
李夜墨眼神飘忽,推诿道:“不死就好,我在此处替前辈望风,前辈就放心去取吧……”
东风恶拍拍李夜墨的肩膀,道:“望风岂不是委屈小英雄你了,一会老子引开那两个小家伙,你就钻进去。”
“记得取酒架最高的那坛酒来,那是九江门大门主病睚眦龚庆问诊的酬金。这老东西一辈子装病,吐出的油彩能染红整个九江,如今倒好,真成了吐血不休的痨病鬼!不过,这酒可是真好,正儿八经的二十年花雕!”
李夜墨不在乎酒的来历,只是不解道:“前辈,你既然能把人引走,我何不直接从门进去,取了酒,马不停蹄,立刻出来,如此岂不是更好?”
东风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小糊涂虫啊小糊涂虫,你要知道,门是老乌龟的,洞是老子的。唐乌龟的摆出来的门,却没有老子藏起来的地道好走!”
李夜墨猛然想到开门的场景——透骨钉、梨花针漫天飞舞,弩箭射空一匣又一匣!不由恶寒道:“晚辈……晚辈还是钻吧!”
“切记,进去后也要当心,仔细看看脚下有没有机关的痕迹,不然屁股上中把梭子,飞蒲草,老子可不会医治!”
说罢,不等李夜墨再开口,东风恶已经飞跳几步,迂回着,跳到酒窖的屋顶上,冲下面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那两个唐门弟子立刻精神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还没等看清人,先甩了几把铁蒺藜上去,这才问道:“师叔,是你吗?”
“是啊,是老子!没想到吧?老子又来取酒了!”
东风恶抖了抖手里的口袋——不知是从那装了块大石头,裹得鼓囊囊的。
两个唐门弟子呼喝着要捉他。
东风恶大笑了两声,扭身向堡外的方向逃去。
“形异神合之交……我信你个鬼!”
李夜墨看着脚下的洞,想到酒窖里暗藏的机关陷阱,忍不住腹诽道:“不会被打成筛子吧?”
李夜墨叼着火折子,十二分小心地钻进地道,出口果然是一个没底的水缸,被一团烂糟布虚掩着,拨开糟布,上面盖着个旧木缸盖。
李夜墨暗笑,唐堡主喜欢在酒窖里堆这些垃圾,门外再加八个守卫怕也无济于事!
正想推开缸盖,李夜墨猛然听到外面有娑娑的脚步声,赶忙把手缩回来。
将耳朵贴在缸壁上,外面不时传来酒坛翻动的声音,李夜墨想,这该是有唐门弟子取酒来了,安全起见,正该等他走了再出来……舒服地蜷着身子,躺在糟布上闭目养神。
“嗤!”
忽然一声弦响,李夜墨吓了一跳,只听缸外那人闷哼一声,紧接着快走几步推开门,似乎要走,转瞬,又听见“噗噗噗”三声响。
“你姥姥的!”那人该是又结结实实挨了三下,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李夜墨微微顶开缸盖,恰好看见那人一瘸一拐的出去,右边屁股上插了一根银白梭子,左边大腿种了三颗暗金蒺藜,速度倒不慢,外面守卫还没回来,这人回脚把门踹上,三两步后就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