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墨心中一震,什么?那人竟是轻功天下第三的盗不走空——宫神秀!
“以后遇到了,老子一定把他吊在树上,狠狠地抽他!”东风恶摩挲着刀柄,似是在对刀说话,让刀把这件事记下。
二人说话间,某人正抱着一坛好酒,趴在破庙的稻草堆里哼哼唧唧。
“不就是偷了坛酒吗?姥姥的,一口气吃了四把暗器!还他娘的喂了毒,我的屁股呦,屁股快裂开了!”
不是伤到性命的毒,却把对痛觉的敏感提升了十倍不止!倒也难怪东风恶坚持要拉上李夜墨,而不是自己进入酒窖。
“臭李夜墨,晚上不睡觉,还嚷嚷什么?”
钟晓推门进来,被醋味一冲,忙捏着鼻子,“我还以为你们在喝酒,怎么摆了坛醋在这,真酸!”
东风恶下巴顶在酒坛上,看着如二月花般青春年华的钟晓,酸楚道:“你来可糟了,你们是对好眷侣,这醋只有我一个人喝了。”
钟晓笑道:“我倒见你比醋还酸呢!”
“我这心里是陈醋,自然酸些。”东风恶可怜巴巴的说道。
李夜墨揶揄道:“和前辈的醋比起来,这坛还真真就是新醋了!”
钟晓捂着嘴吃吃的笑。
东风恶由着二人笑话自己,张张嘴,似有难言之隐,半晌才开口道:“丫头,老子想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好不好?”
“你想问什么?”
东风恶指了指李夜墨道:“你喜欢飞蒲草那一点?”
钟晓和李夜墨都是一愣,回过神来,互相看了一眼,脸都羞红了。
钟晓扭捏道:“秦前辈,这叫我怎么说?喜欢便是喜欢了,不喜欢的人,本该喜欢的地方也会不喜欢,喜欢的人,不该喜欢的地方却也喜欢了,感情这事……一落其中,身不由己啊!”
东风恶敲敲脑袋,叹了口气,“果然弄反先后了,难怪我明明已经和唐璧没两样了,可她喜欢的却还是唐璧。”
东风恶愈加苦闷,本以为她喜欢唐璧这样的人,所以努力变成唐璧的样子,那她也许会像喜欢唐璧那样喜欢我,可原来她是喜欢唐璧,而唐璧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她才喜欢这样……反了,错了。
李夜墨安抚道:“前辈无须如此,大丈夫何患无妻!除却感情,难道这世上不是还有很多东西是值得去追寻的吗?”
“你这糊涂虫懂什么了?”
东风恶竖起食指,苦笑道:“世间唯这情字最贵,金银珠宝,拜相封王都不过是一抔尘土,只有这情是红尘堆里仅有的一缕香魂!若活一世却没能遇着个值得动心动情的人,那才真是白活了一遭,就是做皇上也没有味道!”
“情啊情,就是身家性命也比它不过。”
说罢,满倒了一碗醋,一饮而尽,好像坛子里真的是美酒佳酿。
李夜墨有些动容道:“可怜那红酥手苏欢不曾对你动情,前辈你这一生可不就是一堆尘土了。”
东风恶咂咂嘴,笑骂道:“俗,实在是俗!糊涂虫,你瞧这情字里有几颗心,只有一颗啊!这便是说,一人动心便已是情了。”
“我知道你们要笑我单相思,可这单相思的情和那互相思的情还能写出两个情来?
别人都以为我不幸福,因为我爱的人不爱我,可他们哪里知道,自从我一遇见师妹,我的人生就已经不再是一堆尘土了,它发着光,它已经圆满了!”
东风恶长叹一声道:“若是……若是师妹也能爱我,可真是几百世才修得的福气!你们瞧唐乌龟现在幸福的像个神仙,哈,那是当了五百道轮回的乌龟换来的!”
“你们当老子会羡慕他?我会羡慕他?你们如今是交了好运,能够早早相见,不过你们瞧这世上侣伴,终究是一人动情,一人将就,甚至无人动情,勉强过活的多,互动真情的少,遇到了,可千万要珍惜,下次遇到,不知是几百世以后的事了……”
“我好想做只乌龟……”
东风恶好似有些醉了。
醉是状态,与酒无关,只要你想醉,喝白水都能烂醉如泥。
钟晓叹道:“东风恶,你不要叫秦岚,改名叫情种好了!”
东风恶流着两行老泪,拍手道:“哈,这个好!若能叫师妹对我倾心,叫禽兽也无妨的!”
“为这情字,当满浮一大白!”东风恶说着又满饮一碗。
东风恶心情低落,和钟晓、李夜墨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
“李夜墨你是个好运气的家伙,却不是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