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阔海问:“这和你放走即墨家的丫头有什么关系?”
李蓉蓉道:“宁王会有两个敌人,涉及到最残酷的武力斗争中。一个是当朝的天子,宁王和天子共同争夺天下权柄,两虎相争,最为惨烈,但宁王殿下真正开始动作前,二者还可以相安无事;第二个敌人是来自民间的反抗势力,他们不愿意看着宁王殿下成事,表现得无比积极,会像苍蝇一样飞来飞去。”
李阔海道:“是啊,我们如今就是帮宁王打苍蝇,可你今天把苍蝇都放走了。”
李蓉蓉笑道:“毕其功于一役当然容易,可没有苍蝇了,赶苍蝇的人还有什么用,爹,你难道不明白,不是苍蝇越少功劳越大,而是苍蝇越多功劳越大,我这是放蝇归山、养寇自重,如果不是怕宁王殿下发现马脚,我不仅要放,我还要自己养呢!”
李阔海恍然大悟,“难怪呀难怪,所以即使没有被那个小淫贼擒住,你也会放了二人,让我们在唐家堡里扑一个空。”
李蓉蓉道,“我希望他们闹得越大越好,但还不想把事情做得太假,我给了他们机会,如果这两人抓不住,这么愚笨,他们背后的人估计也成不了事。”
李阔海思索着李蓉蓉的话,还是道:“不管怎么说,你去见即墨家的丫头,还是冒了险的,下次不许再这样。”
李蓉蓉摇头道:“我了解即黎姐,即使下次我再遇到她,她也还是不会杀我,她就是那样一个迂腐的好人。”
李阔海敲了敲李蓉蓉的头,不满道:“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可以有些信任,但那个东风恶呢?臭名远播的淫贼,你难道就不怕?”
“不怕!”
李蓉蓉鼓着嘴笑道,“虽然不明白即黎姐为什么会和东风恶在一起,可笨蛋的朋友,一定也是笨蛋,事实证明,我没有猜错。”
李阔海宠溺的揉了揉李蓉蓉的小脑袋,“就你大胆!”
这女人真毒!
东风恶插在肚子上的刀没有拔出来,反而又被打断了两条腿,挂在竹竿上。
竹竿有三四丈长,和一艘大船的桅杆绑在一起。
大船被手腕粗细的铁锁链连着,放到了嘉陵江的江心。
嘉陵江不是什么良善的小水渠,波浪翻腾,大船在波浪中一起一伏。
东风恶还没有死,但已经变得气若游丝,每一道波浪,都像是在折磨他的肉体。
李蓉蓉的软骨散,不是什么毒,而是见效更快的蒙汗药,一两个时辰就自己解了,可以正因为过了药效,周身的剧痛开始变得越来越真实。
东风恶在竹杆上痛到身体发颤,嘶嘶地吸着冷气,骂人已经没力气了,但还能嘿嘿发笑:天下第一的淫贼,最后的结局还不错,真个英雄!
时间稍早些。
派出去的火船堂主回来复命,如李蓉蓉所预料的一样,唐家堡人去楼空,一把大火把什么都烧尽了。
火船帮的人审讯东风恶,如他自己所说,老江湖的嘴就是硬,两条腿一寸寸敲断了,也还是什么都不说。
负责审讯的火船堂主来询问小龙女的意见,李蓉蓉叫他们把东风恶挂在江心。
好人是最好处理的,又蠢又笨,又顽固又不知变通,就像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啄木鸟,咄咄咄,咄咄咄,惹人发笑。
“把他挂起来,你们的功劳很快就要来了。”李蓉蓉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