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被刺痛,渗出又酸又苦的泪
知他听不到,喻瑾大着胆子,轻声对空道了句:“梁砚舟,祝你高考成功,祝你毕业快乐。”
后来,她听说,那年的高考,梁砚舟考的非常好,他报了距离淮港很远的京大。
也再和这个海边的小城没了任何的关系。
那是全国最顶尖的学府,喻瑾由衷为他高兴。
至于那封信,喻瑾从未想到过,两年后从梁砚舟亲口说出,那封信会是重要的。
喻瑾仰起一点头看着梁砚舟,话音中说不出是紧张又或是期待:“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两年前亲笔写在信中的两句话,是她最真心的祝愿,亦成为了她尚未与他再见面时共行一路的情感支撑。
梁砚舟唇角勾着淡淡笑意。
“愿祝君如此山水,滔滔岌岌风云起。”
话语落地,嗓音低醇,仿若破云而出的早霞云光。
喻瑾的眼眶猛然睁大,他还记得。
那日晚上,她翻遍了书柜里的书,废弃的信件数不胜数,最后她只愿少年前程似山水滔滔,人生路长巍峦耸立,沿途风光奇丽。
没人知道,这封“匿名”的信件,对那时的梁砚舟而言,何其重要。
复读的那些日子回忆起来算不上美好,少年的一双肩头承担太多沉重。
那封匿名的信件,却让他仿若破茧之蝶,迎来新生。
“抱歉,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让你见笑了。”
梁砚舟一手撑在石阶上,轻松跳了下去。
喻瑾呆呆望着他的背影,一瞬分不清是庆幸又或是庆幸。
庆幸她没放弃,庆幸他还记得……
不敢如他那般冒险,自己的身体素质是个什么德行喻瑾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弯过腿,站起身后原路返回到梁砚舟面前,摇了摇头,话语间带着掩藏不住的喜悦:“不会,能听到你和我分享这些,我很高兴。”
她自诩只是他夜空里的点点流萤,微弱,不为人知。
而始终站在她前方的少年,而今回首,用语言与行动把想说的,传达给她。
流萤虽小,也是繁星。
这就足够了。
梁砚舟回头看见的,就是喻瑾一副有话没说完的模样,仔细分辨下,似乎还有点生气。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刚才还温柔的姑娘,现在不知怎么,倒是像只突然炸毛的猫咪。
饶是这时,两人走到路灯下,喻瑾才看到梁砚舟脖颈侧面有几条血痕。
鲜红的血液凝固过后留下褐色的疤痕,再怎么喻瑾都知道是刚才那些被梁砚舟放走的小混混造成的。
她压下那点愠怒,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稳定:“梁砚舟,你认识刚才找你麻烦的那些人吗?”
第一次听喻瑾直呼自己名字,梁砚舟兴致饶饶地回看向她。
垂在身侧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捻了下,过了一会儿后,他淡淡开口:“知道。”
从以前到现在,一笔一笔的账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见惯了社会上的手段,而今这些不自量力的手法,倒像是某个不知死活的幼稚大学生给他下的一份“战书”。
喻瑾点点头,在手机上打出一个字,拿到梁砚舟眼前后,只见他点了点头,目光里夹杂着狐疑与探寻的意味。
只不过,那份探究是对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