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读书时节,他同我共读一则词话,尽是阔别已久的熟稔。
「怎么?嫁给朕,你不开心?」
他的语调漫不经心,顺手拿起床案边的合卺酒,递给了我一杯。
我借着床侧的铜镜,瞧见了镜中的九五之尊。
轩轩如日,俊英天成。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我深吸一口气,「陛下言重了,能侍奉陛下身侧,是妾身的荣幸。」
我原以为他还会再和我说两句,但他只是和我饮了酒,继而就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
瞧他没有精神的模样,我总觉着有些不祥之感。
他周身一点尖锐之意都没有,半靠在喜床上,把玩着我的腰带。
瞧这模样,倒确实和他先前大相径庭——
「念念。」
我险些被他这一声惊掉了下巴。
他,他无端由地喊我的rǔ名作甚!
我忙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陛,陛下,您……」
锡泽笑了,他一笑起来,那略显清冷的眼角便多了几分嘲讽。
我的心一凉。
未曾想到,他竟然提起一桩久远的旧事,「朕记得你十五岁那年,可是信誓旦旦地和朕说,便是天下的男子都死光了,也不会嫁给朕呢。」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我和锡泽是青梅竹马,但他长我五岁,我会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会吟诗作对了。
先帝喜欢我,就常让我爹带我进宫来玩。
帝王商量朝政之时,锡泽便带我在宫城里面寻欢。
那时候我哪里知道什么男女情事,满脑子都是成了婚就得离开丞相府,对上锡泽那一番少年心事,自然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我面皮生来就薄,被他这么一提往事,自然有些挂不住。
「陛下,当时年纪小……臣妾也不懂情事。」
要说进宫之前,我对锡泽还有几分妄念,这会儿听见他这样说,我只想赶紧诈死逃走。
我所有的少女情怀和礼义廉耻,对上他那略含嘲讽的眼神,全都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若非他方才提起那一茬,连我都曾忘了当时那件事。
锡泽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会儿他让我进宫,又重提旧事,免不了是想好好报当年之仇。
亏我爹还以为皇帝是当真宅心仁厚,给我另谋好嫁处了。
锡泽见我一脸惊愕,自然也看出来我早就把这茬忘了。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