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老爷主母吩咐奴告知您,您一回府先去松竹堂,老爷他们在那等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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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用唐代杜甫的《曲江二首》:“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2]化用宋代晏殊的《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莫思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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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的晚霞缱绻还不肯消,东边的月亮便温柔向上探。
晏琤琤跟着婢女身后走着,细细打量着上一世因厌学而极少踏入的松竹堂。
庭院两旁的牡丹花开得旺盛,夹在院墙旁的挺拔青葱,蓊蓊郁郁的绿竹里,一红一绿,花肥竹瘦别有一番风雅。山石点缀,满架蔷薇,前有紫藤穿石绕檐,后有垂花镂空门,交相辉映。小木亭穿风弄月,小池塘雾气袅袅,塘中游鱼富态可掬,月光碎影,沉璧自乐。
她从未发觉,婚后曾去江宁外祖父家省亲时见过的水乡风情居然被父亲一比一的复刻,搬进了这书房的堂前庭院里。
阶下小石板排列成甬道,路两旁粼粼播撒白色鹅卵石,水汽弥漫,如履云端,路的尽头安坐着两盏矮垂花方灯。
地上纤细身影颤悠,火心跳动,明灭幽幽,一如她那忐忑之心。她抬头看,母亲正站在檐柱旁,眉头紧蹙,面露忧色。
这是自上次聚福院毒香饼事件后,两人的再次见面。
母女两人无言对视。
半明半暗的夜色里藏下许多情绪。晏琤琤微张嘴,正思考着说些什么十四岁少女说的俏皮话来拉近关系,不让彼此生分。
而周氏亦如此,她手中紧捏丝帕,踌躇脚步,欲上前又后退。最后眼泪倒是比话先掉下来,忙不迭地侧着身子,用帕子擦拭。
她强行笑了笑,话赶话:“姮娘,可食饭否?我特意吩咐了膳美斋的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吃食,你父亲刚从卫尉寺回来,等着你,咱们一起吃。”
“站在屋外作甚?夜里风大,同我进去呀。”
声音骤停。
周氏张着嘴,声音越发的轻微,打着颤。
“姮娘,之前是母亲错怪你了,原宥我好吗?”
带着哭腔。
晏琤琤愣住。
在这一瞬,听到母亲嗓音里的哭腔,她不知为何从心里涌上一股酸麻的,苦涩的难言情绪,让她不自觉地鼻尖红楚。
她低垂下眼,侧过脸,哽咽声线,细声细语:“孩儿之前的确太过顽皮,令母亲误会实属正常。以后琤琤会当得起身份,不让母亲劳心。”
“……我与母亲之间,无需这般生分。”
又将满腹组织好的俏皮话随着咸酸眼泪咽了下去。
抬头回了一个笑容,语气松快:“下午同老师踏青,刚回府,不曾饭食。今夜倒是叨扰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