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就在那魏将恼羞成怒,动手来撕扯顾盼月的衣裳时,冷不防一支冷箭破空射来,直直射在了魏将的手臂上。
顿时血沫溅在了顾盼月的颈边。而那魏将吃痛,低吼一声,转身看去,神色变了几变,终究是垂头作恭敬状。
所有人屈膝跪地,参见皇上。
而那头,魏云简站在顾盼月的视野里,约摸将将不紧不慢从城楼上下来的模样,手里还维持着挽弓的姿势,只不过弦上的箭已经射出在魏将的手臂上。
魏云简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带着凛冽冷意,转身道:“把她带上来。”
顾盼月被押送去了魏营,直接送到了魏云简的营帐里。
彼时天黑得早,灰蒙蒙地笼罩下来。营帐外的火光拔得分外明亮。
营帐外守满了魏兵,顾盼月插翅也难飞。更何况她现在没有了武器,没有了盔甲,脸色苍白得有些不正常,显得那指痕印分外明显。
她根本逃不出去。
魏云简终于能够这般近距离地看着她的模样。
似与记忆里的影子重合了,又变得有些不一样。她身上带着凌厉和不屈,还有那眼神里的冷漠,只想让人彻底把她征服。
魏云简道:“难怪朕手下的将士们对你如此垂涎,你是个倔强又漂亮的女人。”
顾盼月盯着他,忽而扬唇笑,道:“魏云简,好久不见,何故以面具示人,是因为你面具下的那半张脸丑得见不得人么?”
魏云简嘴角的弧度亦是微微扬起,道:“我这张脸如何,你难道不清楚么,怎么,你想看看你的杰作?”
顾盼月回道:“我当然想啊,想看看你究竟丑陋到什么地步。”
魏云简竟难得没有脾气,坐在案前,抬手覆在面具上,便缓缓把面具取下,道:“既然你想看,那便让你看看。最好清晰地记着,恐惧害怕的时候不要忘,恨得痛彻淋漓的时候也不要忘,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是高兴。”
灯火下的那张脸,疤痕蜿蜒,顾盼月道:“果真十分丑陋。”
魏云简起身朝她走来,一步步逼近,道:“那你怕吗?你若求饶,兴许我还能对你怜惜两分。”
“怜惜?”顾盼月好笑道,“你魏云简的认知里,应该还没有怜惜二字吧。”
“随你说,”魏云简审视着她的表情,颀长的身躯笼罩着她,忽又问道,“我送你的礼物,你可还喜欢?”
顾盼月神色变了变。
魏云简又道:“今时今日,顾修瑾可还会来救你?”他抬手抚上顾盼月的脸,“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你。你那疼你护你的二哥,死了。我听说,当时他身重数刀,利箭插身,却还硬撑着一口气。只不过后来依然避免不了遍体鳞伤、血ròu模糊,简直惨不忍睹。”
尽管她知道,她听楼千吟说了,她二哥没有死……她应该相信楼千吟,而不是相信眼前的魏云简!
可是魏云简的话也依然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往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戳。
疼到有些喘不过气,顾盼月低低道:“他没有死,他也不会死!”
那冰冷的温度如蛇一般在顾盼月的脸上游走,那冷酷残忍的气息,即使过去了这么久,重新袭向她时,依旧那么熟悉。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泛出来的冷意,还有厌恶。
顾盼月道:“魏云简,你若就此杀了我,兴许还划算一些。”
魏云简冷笑道:“就此杀了你?那你想得也太容易了。你在来之前,难道不知道我会怎么待你吗?当初我与安陵王相抗衡,便是你的挑拨离间之计吧,你一早就知道安陵王封地里诸侯箭的事,是为了给你二哥争取和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