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这种以前没怎么尝过的感受比想象中要痛苦得多……
“我饿了。”
聂仲由从怀中拿出两块炊饼递给他,道:“你在这等两天,两天后我们出发。”
李瑕吃着炊饼,手上的铁链叮铛作响。
等嚼完嘴里的食物之后,他又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道:“好,你告诉我任务细节,我尽力完成,之后你放我自由。”
聂仲由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道:“你爹在我手上。”
李瑕沉默了一下。
聂仲由道:“你如果违背我的命令,你爹就会死。”
“不必这样,我很讲信用。”李瑕道,“你给我活命,我替你卖命做一件事。”
聂仲由就像是听不懂人话,又道:“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为何得罪孙家,也不想知道。但你心里很清楚,这次若没有我,你们父子俩必死无疑。”
李瑕并不清楚。
他把“孙家”这个字眼记在心里,思考着如果见到那位父亲,要如何应对。
另一方面,他认为聂仲由或许是个很能干实事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领导。
一个好的领导,要用人就不会拿镣铐锁着他。
一个好的领导,哪怕拿对方的亲人威胁,也应该是和风细雨,而不是这样直截了当地“你不听我话,我就杀了你爹。”
好在聂仲由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也并非完全是坏事。
也好在聂仲由并没有要让李瑕与父亲见一面的意思。
李瑕中庆幸没有因此漏了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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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仲由一通威胁,见李瑕竟然没有提出要见李墉一面,也是微觉诧异。
他对李瑕的评价又添了一条,薄情寡义。
但他觉得这样也好,反正并没有真的把李墉捉住,只要吓住这小子就可以了。
不提,正好免得找借口。
于是聂仲由也不再提孙家之事,以免漏了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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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恩我一定报答。”李瑕又道:“你要我做的事是什么?”
“你不必知道具体要做什么。”聂仲由道:“随我到开封走一遭,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好。”
听说是去开封,李瑕正想着这“大宋兴昌四年”还是在北宋不成,却听聂仲由又问了一句。
“此去敌境九死一生,你可有遗愿未了?”,!
br>林子道:“李瑕,年十六。其父李墉,字守垣,曾任余杭县主薄,四年前因罪罢官。李瑕之母杨氏也是在李墉四年前过世,李墉并未续弦,纳了一妾刘氏,家中没别的亲眷……
据邻里所言,李家父子平日深居浅入,不与人来往。
前日,在蒹葭楼,李瑕与太常寺少卿孙应直的四子孙天骥争风吃醋,两人争执之下,李瑕打死孙天骥,故而入狱,判绞刑。”
聂仲由道:“那这是‘斗杀’而非‘故杀’,斗殴中出于激愤失手将人杀死,为何会被判死刑?”
林子道:“许是孙家势大,判的是故杀,提举刑狱司和刑部马上就复核定罪,直接将李瑕下了死囚牢。”
“呵,可谓神速。”
聂仲由咬住炊饼,空出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带血的骨头刀递过去。
“你说这刀是怎么来的?”
林子道:“吕丙雄在牢里磨的?他反正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