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晒笑两声:“无非是民间杜撰的话本,取乐用的。”
“那便是假的?”段黎有些失望。
说书人的声音不断,他慢悠悠凑到段黎耳边,说着悄悄话:“也不全是,我父王他是爱母妃至深,但同样的,他本就不向往朝堂,他之前就告诉过我,他更愿意据一方之地,做孤云野鹤。”
“黄袍加身未必有畅游天地来得痛快。”
“原来如此。”段黎兴致缺缺地低下头,她腿间横放长枪,低着头手指轻轻擦拭着枪身。
二人都带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容颜,却依旧打眼。
“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能过得比我父王还要自由,然后四处游历。”段玉笙双手撑着后脑,靠着椅背,英朗的眉目透着温润,正常的视线之下只能瞧见清晰的下颚线和弯弯带笑的薄唇。
段黎听了他的话,顿了顿。
她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犹豫了一会儿,才仰首认真地问他,“那……你会带上我么?”
段玉笙先楞了一会儿,然后云淡风轻地笑了,他挑起眉,反问,“我什么时候会忘了你?”
“你就放心跟着我就是了。”
二人的视线相对,段黎看着他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好。”听到满意的答复,她唇边不自觉地染笑,她盯着段玉笙看了许久,才安心回神。
门口传来一阵明显的脚步声,段黎遥遥看去,压低着视线。
茶馆里又挤了不少人。
她已经养成了警惕的习惯,从人踏进来的时候,就默不作声的将那些人挨个打量,她的指腹从没有离开枪。
“客官,要些什么?”茶摊的小二立马上前招呼。
对方摆摆手,围坐在段玉笙二人的对面,“就讨杯茶喝,歇儿不了多久。”
段黎看见了对方手中的大刀,几个人身形都算高大,掌心指位的茧说明对方干的是力气活儿。
危险性很小,她又放松了一些。
而对方同样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目光明显,没有可以掩饰。
“这位……”对方打量的目光看向段黎,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狼牙枪上,兴奋又直白地冲她说:“这可是好东西!”
段黎没想到对方主动搭话,她手臂紧了紧,用警告的眼神斜了对方一眼。
段玉笙却在她蓄势待发之际轻拍她的肩膀,叫她放松。
“这位兄台会识货,哪里人?我听口音,是福属人是么?”段玉笙反而客气地接话。
“正是。”对面回应,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虚汗,疲累地喘息一声,“这位公子也是福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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