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才抬起头来,看向苏月娄:“小生并不认识小姐,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我也是。”苏月娄展颜一笑:“你起来说话。”
“是。”容若起来,坐在苏月娄对面的椅子上,仙云阁的丫鬟又为他斟了茶。
“小姐,容若出身低位,小姐如此待我,倒让我有些诚惶诚恐了。”容若说道:“也不知道小姐带我来此,有何吩咐?”
“听说你很会易容?”苏月娄也不打算绕弯子了,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
容若觉得很是诧异,他是会易容不假,不过鲜有人知道这些事情。
“奴才的确会些皮毛,不过只是些雕虫小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容若谦卑,如实说道。
“无妨。”苏月娄笑着,解下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那一块黑疤来:“我幼时顽皮,伤了容貌,不知道师傅可否替我易容?”
前世的时候,她也有这样想过,却因为自卑,从来都没有让容若提自己易容过。既然重新活一次,不妨就大胆一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是。”容若答应着,从旁边的箱子里往外拿着易容的工具:“这位小姐,奴才瞧着,您那块伤疤不是很大,可有想过要怎么治吗?”
苏月娄闻言诧异,拿过一旁的镜子,照了起来,只见那块伤疤,和自己印象里相比,的确小了不少。
怎么会……
也许是错觉!
苏月娄这样想着,便开口说道:“都是积年的伤疤了,想来并不会轻易治好,你还是先替我看看,能不能易容吧。”
“是。”容若说着,已经将易容的工具一一摆放整齐。苏月娄已经坐在镜前,闭上眼睛。
一番整理过后,苏月娄睁开眼,便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肤如凝脂,薄施粉黛,有着一种清若空谷幽兰的美。
“小姐……”青绾和昀湘在一旁,有些震惊:“原来你原本的样子,这么美啊……”
苏月娄摸向镜子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一直以来,她都因为相貌丑陋而自卑,总是感受到别人满满的恶意,从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原来,自己原本的模样,并不是现在这样的不堪。
“这位小姐。”容若跪在地上:“这易容虽好,不过却因为药膏的缘故,不能持久,两个时辰之后药膏便会溶解化开,所以小姐,与其易容,不如想着法子治疗脸上的伤疤。”
“我知道了。”苏月娄笑着,将手上的手帕沾了些水,洗掉易容的假面:“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本来的面目,今天总归是要谢谢你。”
“小姐客气!”容若答道:“这会儿想必各位正殿的各位大人也已经用完膳了,奴才还得回去准备准备,下午还得唱一下午的戏。”
苏月娄点点头,示意一旁的昀湘拿来了厚礼:“容若师傅,今日多亏你了,这是二小姐一番心意,还请师傅笑纳。”
容若一笑:“二小姐,不必了,奴才看着您合眼缘,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
“收下吧,这也是你应得的。”苏月娄也在一旁劝道。
“砰!”正说话间,偏殿的门被人猛地踢开了。众人听到声音,都朝着门外望去。苏月娄反应极快,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门外的动静吸引,重新蒙上了面纱。
“好哇,二姐!”门外,是苏玉伶和她手底下的几个奴才:“我说午膳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着急离开,原来是要和一个下贱的戏子幽会!”
“不知道二姐,是何时跟这卑贱的戏子勾搭上的?!”
苏月娄闻言,变了脸色。
“来人,将这个戏子抓起来,让他到父亲面前说清楚!”苏玉伶不等苏月娄回答,便扣下了私通的罪名,扬言要抓住容若,到父亲面前说个明白。
“我看谁敢!”苏月娄面对着苏玉伶,分毫不让:“容若是我请来的客人,刚刚不过是在偏殿听了一段故事,三妹,你也要上纲上线吗?”
“听一段故事?二姐,三妹很好奇,你和这卑贱的戏子,又是何时认识的。或者说,你何时跟他要好到,要跟他单独说故事?”
“三小姐,您怕是在佛堂吃斋念佛久了,营养跟不上,眼睛也不好使了。”一旁的昀湘见到这番情况,也为自家小姐鸣不平:“奴婢和青绾,从始至终都跟着二小姐的,您是哪只眼睛看见容若师傅和二小姐单独约会了?”
“你……你这蹄子,竟然跟主子叫嚣!”苏玉伶不想苏月娄手底下的婢女敢这样公然跟自己叫板,一时间有些无地自容,于是走到昀湘面前,抬手:“本小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之别。”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