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三更天了,大雨之下,苏彦婉敲响了祥云苑的院门。
“父亲,张姨娘,你们开开门,女儿有事找你们。”苏彦婉敲着门,眼泪顺着雨水一起流淌而下。
“父亲,您开开门呐!求你开门!”苏彦婉用力拍打着祥云苑的院门,声音混合着雨水噼噼啪啪的声音,模样孤独而凄惨。
“吱呀”!祥云苑的院门被两个闻声赶来的丫鬟打开,两个丫鬟见是浑身淋得湿透的四小姐,很是吃惊。
“四小姐。”其中一个丫鬟喊着,就将头顶的雨伞撑到苏彦婉头上:“四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老爷和姨娘都睡下了,您要不先”
“啪!”苏彦婉一把推开她撑伞的手,跑到张姨娘的卧房前,敲门:“父亲,姨娘,你们开开门呐!”
“砰砰砰”的敲门声,最终还是将苏将军吵醒了。他一睁眼,就看见穿着亵衣,坐在床头看着他的张姨娘。
“你”苏老爷有些吃惊。
“老爷,我听外面的声儿,好像是四小姐在敲门。这么晚了,四小姐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要不还是出去看看吧?”张姨娘提议道。
“这么晚了,她做事也总没个分寸!”苏老爷明显很不耐烦:“打发了她,让她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是。”张姨娘无奈答应着,起身前去开门。
“张姨娘。”苏彦婉见张姨娘开了门,眼里燃起了几分希冀:“我父亲在您这里对吗?张姨娘,求求您让我见父亲一面吧,我有急事要见他。”
“四小姐。”张姨娘为难地看了看一旁的沙漏:“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老爷明天还要上朝,要不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不!”苏彦婉不依地拉着张姨娘的衣角:“张姨娘你知道吗?我母亲是被陈姨娘害死的,我一定要见到父亲,我一定要”
苏彦婉说着,一把推开张姨娘,闯了进去:“父亲,父亲”
苏彦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张姨娘的床前,隔着一层帷帐跪了下来:“父亲,我娘是被陈姨娘害死的,请父亲主持公道!”
苏老爷早在她闯进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现在,他穿着亵衣坐在床头,听到苏彦婉说出这样的话,皱着眉静默了好久。
“从前陈姨娘和你娘关系最好,你怎么知道是陈姨娘害死你娘?”苏将军问道。
“父亲,女儿查过了。当年娘亲并不是受了风寒发了哮喘,而是被陈姨娘叫去喝茶,茶点里被她身边的嬷嬷暗中加了花生粉,才暴毙身亡的。”
“不但如此,他们还买通了验尸的仵作,企图瞒天过海。可恨女儿愚钝,竟将杀母仇人当成亲娘一样侍奉了三年!”
苏彦婉说着,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珠子落下:“父亲,我母亲生前是您最宠爱的姨娘,还请父亲体恤母亲,莫要再让她遭受这样的不白之冤了。”
苏彦婉在苏老爷面前,用力叩头,三两下就将额头磕得头破血流。
“行了行了。”苏老爷也看不下去了:“换身衣服,去前厅等着。”
“是。”苏彦婉听到这一句话,心头送了大半口气,磕完头就出了祥云苑,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苏老爷到达前厅的时候,前厅已经灯火通明。苏彦婉早已换了身衣服,在地上跪了许久。
“父亲。”苏彦婉看见苏老爷,再次急不可耐地叩头:“我母亲当年死得冤枉,还请父亲明察。”
苏老爷神色凝重,坐到前厅的椅子上,开口:“说吧,怎么回事儿。”
苏彦婉看着苏老爷,缓缓道来。
原来,当年王氏姿容秀丽,自从进苏府以来,就深得苏老爷喜欢。原本最得宠的陈氏与王氏向来十分要好,所以王氏也十分信任陈氏。
王氏有哮喘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平常的饮食起居也都格外小心。
这日王氏心情低落,一个人在花园的亭子旁黯然神伤。陈氏路过,就邀请王氏去府里喝茶。
也许是想到自从王氏入府之后,自己便失了宠,陈氏心里不平;也许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趁着倒茶的功夫,陈氏与手底下最亲信的钱嬷嬷一合计,便借这个机会,往刚出炉的点心上撒了些芝麻,顺带撒了些花生粉。
府里人人都知道有哮喘是不能食用花生之类的食物的。可是王氏信任陈氏,毫不怀疑地将那些要命的点心吃了进肚。
后来,王氏回院里不带半刻钟就毙了命,紫东苑则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点心撤掉,换上了新的点心。
钱嬷嬷还趁着所有人都被王氏的事情吸引了目光,偷偷出了一趟府,买通了正在衙门值班的学徒仵作李宁。
钱嬷嬷交代,不管苏府的女人王氏死因如何,一律说是风寒引起的哮喘。
听到这里,苏老爷的面容已经凝重:“去紫东苑,让陈氏速速来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