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岁阳候家的两个女儿,苏月娄吃饭时可以说是有点粗鲁了。不过她现在是“男儿身”,也不碍事。
苏君安知道她爱吃,于是说话间有意无意替她夹那道酱鸭。
岁阳候本姓郭,两个女儿一个名叫郭玉仪,一个名叫郭玉萝。用膳的时候,郭玉萝的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苏月娄。
“苏悦公子。”说话间,郭玉萝鼓起勇气,软软唤了一声,替苏月娄夹了一块酱鸭:“你吃”。
苏月娄抬头,对上郭玉萝的眼,愣了一愣,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那郭家二女儿,莫不是把她当成男儿身了?
“谢谢!”苏月娄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儿,随口道了谢,便低头扒饭。苏君安则笑而不语。
“咳咳!”岁阳候见势不对,咳了两声:“玉仪玉萝,你们去看看膳房煨的鸽子汤是否好了。”
“是。”郭玉仪爽利地答了,朝着郭玉萝使了使眼色,两人便起身离开了正殿。
“小公子。”岁阳候道:“小公子生得极好,若是郭家女儿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小公子莫要见笑。”
“哪里?”苏君安打圆场道:“我倒是敬佩这样的女子,敢爱敢恨。”
说着,苏君安转头看苏月娄:“小弟,你说是不是?”
说着,苏君安举杯,顺势和郭候碰了碰杯。
“咳咳。”听苏君安这样说,苏月娄便一下呛到了肺管子,不住地咳了起来。她可是个女儿身啊,哥哥怎么也来打趣?!
若是在大梁皇都,女子断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当众做出这样的举动的。可见东城民风更为开放。
这顿饭吃得有些久,一番畅谈后,已经是深夜了。郭候为两人各安排了房间和佣人,也便各自收拾,准备睡去了。
郭玉仪和郭玉萝两人站在屏风后,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那小公子可真俊啊,方才我替他夹菜,他也没有拒绝,可见是好相处的。”郭玉萝望着苏月娄的背影说道:“看他年岁还小,应当是没有婚配”。
“我倒不觉得他多好。”郭玉仪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虽然那苏悦长得也俊俏,不过行为举止少了男人该有的刚猛,柳眉杏眼的,像个女人。”
“而且他只是背靠着镇国将军和武安将军两颗大树,才让旁人礼让三分,倒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
“不过他大哥倒是不错。”郭玉仪低头一笑:“若是能做将军夫人,也是极好的。”
纵然东城也有不少适龄的大好男儿,不过家族势力能和岁阳候府相媲美的寥寥无几。所以武安将军是最理想的人选。
“姐姐。”郭玉萝听她这样说,不由想得远了些:“听说武安侯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也不知道有没有婚配,若是有,那你岂不是会吃亏?”
“管他?!”郭玉仪道:“若是有本事,就是妾也能爬上正妻的置位;若是没本事,正妻也未必坐得稳位置,不是吗?”
“听说他们只在东城留三天,若你真对苏小公子有意,可要抓紧了。”郭子仪思索一番,顿了顿:“不过话说回来,苏小公子还小,等他长大,未必不是武安将军一样的栋梁之才。”
“若是我们姐妹二人能同嫁两兄弟,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郭玉萝有些羞赧,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我刚才已经表明心迹了,还能怎么抓紧啊?”
“我要去给武安将军送些换洗的衣服,你要不要去给苏小公子送?”郭子仪敲打道。
“可如果父亲知道了”郭玉萝仍有些犹豫。
“这有什么?”郭玉仪道:“若我们有本事拿下苏府的两兄弟,你还担心父亲问罪么?”
夜深了,苏君安和苏月娄被分别安排在了两间客房,准备更衣睡觉。
“砰砰砰!”苏君安的房门响了几声。
“谁?”苏君安问道。
“是我”郭玉仪说道:“我来给武安将军送些换洗的衣裳。”
此刻,吴昊也已经被安排睡下了,房外是郭候府里的下人,房里只有苏君安。
“有劳郭姑娘了。”苏君安顿了顿:“夜深了,男女有别,你让下人递进来就是。”
郭玉仪的神色僵了僵。她以往觉得,再冷漠的男人,面对送上门的女人,总会表现出另一幅面孔的。
“男子粗鲁,小女担心他们弄脏了衣裳,还是我自己来吧。”郭玉仪说着,便推开苏君安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