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人能信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不安地问,“我没什么可给你的,也不可能让你带走祺祺!”
姜朝眠挠挠头,有点害羞道:“毕竟我是清风门的少门主嘛,帮助你们应该的。”
萧兰一愣。
“我爹作为门主,没有保护好你们,让你们遇到这种事,是他无能,我代他向你们道歉。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把那人揪出来,将他绳之以法。”
姜朝眠堂而皇之地拉踩姜万信,毫不心虚。
萧兰长大嘴巴——
“你说谁无能?”
“我说我……”姜朝眠蓦地一噎。
这中气十足又令人讨厌的声音,不是姜万信那个老贼还有谁?
他转过头,姜万信站在他跟前看着他,金刚怒目,盛气凌人。
他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容,嘴里说道:“爹,你来得正好。要不,你亲自跟兰姐道个歉?”
姜万信的目光越过萧兰,落到她身后吸着手指头吃吃傻笑的赵祺脸上,停留片刻,便神色如常地收回了视线。
“你在胡说什么?”他疾言厉色地呵斥姜朝眠。
姜朝眠三言两语拣重要的情况说了,然后一脸正气凛然道:“爹,您不是常说,我们既入了修仙一道,享了天地灵气,就理该承担起身为修炼者替天行道的责任吗?”
“我一想,您身为清风门掌门,一向恪尽职守仁民爱物,要是知道了兰姐的遭遇,肯定会非常痛心自责。我作为少门主,有义务想您之所想,替您排忧解难,把我们清风门的乐善好义发扬光大啊!”
姜万信:“…………”
姜万信被儿子一通吹嘘溢美之辞砸得晕头转向,死活没听出来,这事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然而小兔崽子声情并茂演说了半日,嗓门之大,吸引了周遭不少城民。
包括苦主在内,这些人统统都用一种崇敬钦佩的目光看着他,显然很为姜朝眠那番话所折服。
如若他现在一一驳斥计较,岂不等于当场打自己的脸,拆清风门的台?
为了维护自己掌门人的形象,姜万信只得顺着姜朝眠的话,故作姿态道:“如此,吾儿说得不错,不枉为父平日对你的教导。”
说罢当真上前,对萧兰拱手道:“这位夫人,抱歉。此事是我们清风门失察,让你和孩子受苦了。”
本来惊诧莫名的萧兰很快红了眼眶,积压数年的悲愤和委屈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她不是没想过要求助清风门。但一来这并非什么恶性盗抢事件,主要还是怨自己瞎了眼;二来,她听说这些仙门中人每回出动必是为了民生攸关的大乱,岂会管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如今乍然听到这一番话,好像在外漂荡多年,终于找到了靠山。
她伸出一双饱经风霜状如枯树的手,抖抖索索抓住姜万信,颤声道:“仙长……多谢仙长体恤……”
姜万信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掩去眼中嫌弃不耐的眼神。
他刚想寻个借口脱身,姜朝眠又在后面伸长脖子朗声道:“兰姐你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先前那是我爹不知道这事,现在他既然知道了,就断没有不管的道理。”
“……像我爹这样的仁义君子啊,根本见不得有人受苦。别说是小祺往后的看病疗伤,就算你要让我爹替你找出凶手,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反正我们清风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是吧,爹?”
姜万信额角青筋一跳,刚想怒斥他莫要信口雌黄,只见那蓬头垢面的妇人拉着傻儿子,在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萧兰咚咚磕了两个头,悲声道:“还请掌门为我们娘儿俩做主!”
周围人见状,议论纷纷。
“兰嫂这回遇到清风门两位掌门,也算是苦日子走到头,要有福了。”
“是啊,我以前可不敢随便去找这些仙门的人……没想清风门这么好!往后要遇上事,我也不怕了!”
“对对对,会有清风门替我们撑腰!”
姜万信:“……”
姜万信恨不得现在就把姜朝眠那张叭叭叭的嘴给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