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仪低头思索,他觉得方见溪说的有理,是他身在朝堂迷了眼,不如方见溪这个局外人看的通透。
方见溪透过窗户缝隙看了一眼外头的天,时候差不多了,他该回去等她了。
“行了,你好好想想,我回去还有事。”谢云仪仪还想留他,却见他抬起腿,林忠在后头给他披上披风二人便走了。
方见溪回到听雨轩便命人将库房钥匙给他,他打算直接把景元请到库房。
除了许诺她的头面,温景元后来又救他一次,他还冷了她一阵……
他应该好好补偿她,他私库里这些东西,只要她喜欢都可以尽数挑了去。
她气质清幽,他正好有几匹烟青色绣花丝绸,还有一匹淡紫色的蜀锦,虽说不太适合她,但做成绣帕里衣什么的还是可以用的。
他清点着库房里的东西,将适合女儿家用的专门挑了出来,足足有五个箱笼。
做完这些,已经到了酉时了,方见溪皱皱他秀气的眉头,满脸不悦。
“把心梦叫过来。”他声音压的低,林忠险些没听清,他只得再重复一次。
心梦正在自己屋里绣着一个披风,银灰色的面料上绣着浅绿色的竹叶纹,用的是上好的绸缎。
他们这些下人只能用麻布,但她报了四爷的名号,说是给方见溪做的,总管房的管事就巴巴的把绸缎捧到她面前。
四爷无妻无妾,身边就她一个女子,这些事可不就只能她来?心梦绣好了一片竹叶,如是想。
林忠叩了叩门,叫她去库房,说四爷找她。心梦将针线和做了一半的披风收到一边,穿上鞋和林忠一起去找方四爷。
方见溪面色阴沉仿佛能沁出水来,看见心梦,还没来得及让她行礼便道:“你今日去静兰园传话了么?”
心梦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说了句:“什么?”
方见溪深吸了一口气,他快没有耐心了,却只能重复,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她:“你去跟温景元传话了么?是你亲自同她说,是我要见她的么?”
心梦见他一动不动盯着自己,感觉到周身冰冷,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奴婢回四爷,您说的这些,心梦都是亲自跟三少夫人传了的……”
闻言方见溪闭了闭眼,抬手让她下去。
他有些心烦。
心梦很想问问他是怎么了,但林忠已将她扔了出去,她一个字都不能问。
方见溪转身回了次间,库房太冷,他身体有些受不住,还是在这里等比较好。
她不会不来,既然心梦给她说了,她知道了,她怎么会不来。
他继续喝着茶看着《金石录》等温景元,金石品鉴类的书很枯燥。
他自知是个没有耐性的人,对人的耐心极差,讨厌哄人更讨厌等待。
他应该多看这类的书,磨磨自己的性子。
可已快戌时了,温景元还没有来,她真的不来了……
方见溪低头看着摇曳的烛火,林忠见他终于有了动作,小声在一旁问他要不要摆饭,今日厨子做了川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