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董岩来的时候,黄太子恨不得磕头跪地求饶;但这一次黄太子虽然也紧张也害怕,倒没有失态,凝神一番,进了门,站在老头面前问道:“你是来找我的?所为何事?”
“我途经此地,见到了陛下的招贤榜文。”老头儿道,“实不相瞒,我是一个人才,算得上一个顶尖的人才,遂特地来此,向皇上毛遂自荐一番。”
“这种事你去找江大人,他自然会妥善安排你的。”黄太子道,“你找他比找朕管用。”
“不不不。”老头儿道,“我的才能,只能被陛下一个人知道。皇上若是用我,以后也只能直属于皇上,甚至别的大人都不能知道我的存在。”
黄太子这倒奇了,根本不信,道:“你能悄无声息进入朕的寝宫,自然有很好的武功。武功一学,朕曾见过那天下无敌的,不止一个,算不得稀奇。”
“不,我不会武功。”老头道。
“你不会武功怎么进来的?”黄太子笑问。
“这个之后再说,总归是偷摸进来了,并且顺利见到了陛下。”老头儿道,“皇上不想知道我究竟有什么才能吗?”
“那你说,你有什么才能?”
“不瞒陛下。”老头突然站起身来,佝偻的背也伸直了,一股傲然之气挺着整个身体,“我乃昔日大行王朝处事司司长,刘丰。”
黄太子不为所动,显然压根就没听过这么一个官职,只是摆了摆手道:“上次还来了个皇子呢,拿身份压朕,说什么他是大行王朝的皇子,要我听他的。这都是全然不相干的事情,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朕不在乎。你若有什么一技之长,或是什么才学,尽管说出来,朕看看用不用得着。你就是会种地,朕也能让你有个用武之地。你若是啥都不会,就算是昔日大行王朝的皇帝来了,又有何用?”
刘丰心道:这还真是个啥都不懂的皇帝啊!可是这啥都不懂的皇帝,倒也不能说是个坏皇帝。
“陛下可知昔日大行王朝的处事司究竟是做什么的?”刘丰问。
“不知道。”
“大行王朝六百八十七年,春天。大行皇帝下旨处事司,需密谋处死京城守备将军以及宫内的荀贵妃。”刘丰道,“是我接的旨。京城守备将军,周围何止万千人马,如何悄无声息地处死?我司内恰好有那驭兽师,擅长驭兽。便让他拿出驯了六年的一匹汗血宝马,以皇帝旨意赏赐给京城守备将军。守备将军见皇帝赠马,喜不自禁,当时在太监的敦促之下,上马游街,毫无威风。我让那驭兽师藏在人群之中,以独门香料惹得马来寻。马见到驭兽师后,驭兽师又连续发出指令,那马陡然状若疯癫,将那守备将军甩下马来,又用马蹄重重踩死,如此,我便完成了皇上的第一个任务。至于宫内荀贵妃,则简单许多,让小太监在她的胭脂内藏有特制香料,在她睡觉的时候放一只血蜈蚣到她的房内,那血蜈蚣闻着她脸上的香料味道便去了,活活咬死。就这样,我在悄无声息之下帮皇上杀了二人,都是意外,都看不出破绽。”
黄太子听了直愣神,半晌后惊讶地问道:“那皇帝为何要杀死他们?”
“荀贵妃礼佛,时常会请旨出宫去佛堂吃斋念经,说是为了大行王朝礼佛求拜,实则是跟守备将军私通。”刘丰皱了皱眉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让我想办法弄死他们俩,我就能办到!”
“可是,他们二人若是忤逆了皇帝,直接处死不就行了-----”
“哪里那么简单!”刘丰恨铁不成钢地道,“皇帝被戴了绿帽子,如此有辱圣颜的事情,如何公开?况且,那荀贵妃的兄长是镇安将军,京城守备将军的家中在朝堂也颇有势力。杀他们是为了出气,关乎的是皇帝自己的脸面。可是公开杀会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所以必须让他们都死于意外,这样才让旁人看不出来!”
黄太子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只觉得此等事情听来莫名可怕。他也杀过人,战场上跟那流民打,跟土匪打,跟义军打,都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生死一刻。可是却没有这种死法可怕,神不知鬼不觉,让那马踩死、武功咬死,看似意外,实则全是阴谋诡计!
“所以----你是一个杀手?”黄太子问,“皇家的杀手?”
“世间最顶尖的杀手。”刘丰道。
“那我用不着。”黄太子摇头。
“真的吗?”刘丰笑了,声音中也透着一股诱惑,“如今是乱世,皇上刚刚取得这城池,刚刚立国,自然想不到那么多。可是我看这云土国近来开始热闹繁华了起来,百姓一多,国就必须大。国一大,官就多。你想想,你那镇国大将军赵虎,如今全国的兵马是否都在他手里?他若是哪天有什么不忠之举,皇上如何自处?若是有我在,皇上上午一声令下,我下午便可叫他去见阎王。而且手法熟练,完全是死于意外。不会有人怀疑是皇上做的,这样官员们就不会对皇上产生猜忌之心。”
黄太子听了一阵心惊。
“这些谋略,可不仅仅用在杀人手段。”刘丰笑道,“救人也是一样的!昔日大行王朝,六皇子的一个妻舅,在京城的青楼与一外地富商争风吃醋,一怒之下当众杀了那富商。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逃脱制裁?六皇子求皇上开恩,皇上便问他,那么多人证,如何开恩?六皇子苦苦相求数日,皇上终于下旨让我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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