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好友杨慎一很是推崇前周神武帝,对这位千古一帝非常了解,而今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是有所思。如果比照其他人还好说,只是这前周神武帝太特殊了,在道教和民间万民里,已经被神化为“紫微北极玉虚大帝”,上统诸星,中御万法,下治酆都,直接成为诸天星宿之主,“神王之王”。
而在众文人士子心中,更是绕不过的一座万仞高山。虽然远离六百年,但他留下的十万里疆域,三省内阁政制,还有完整严密的科举国试,种种良政,就算后世的众多儒生不满他的诸多举措,也必须歌功颂德,赞一句千古一帝。
现在杨慎一突然爆出这么一句,自然不叫吕知淳心惊胆战。
“诚中,慎言!”吕知淳脱口而出道。
“我知道此言大不妥。只是这句话在我心里深藏了好几年,实在憋不住。今日能在你面前说出来,真是说不出的畅快。”杨慎一长舒一口气道。
吕知淳默然无语,他知道,像杨慎一这等才志绝高的人,最怕的就是无法掌控或预测的人和事,而他又何尝不是。
“齐贤,”杨慎一突然又开口道,“我那怜儿的事,你应当也知道了吧。”
吕知淳眉头连连跳动,好容易才安定下来,迟疑地问道:“诚中,你真没跟持明说起过此事?”
“齐贤啊,你觉得我有脸说吗?”
“那他怎么知道的?”
“这才是我心里发怵的原因,此子平日里心静如古井,却能明映万物。你知道他将身上佩戴的宝刀改名为什么吗?”
“不知。”
“井中月!这臭小子,你听他取得这名字。”
“古井止水,却能明映天地。诚中,你这徒弟,果真有神鬼莫测之玄啊。”
“变数啊,齐贤,有时候我在想,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这持明,或许就是那难以捉摸的玄一吧。”
“齐贤,此前你说的对。”吕知淳思量许久,缓缓地说道,“顾前虑后是我等读书人最大的弊端,不管持明这变数,既然我等到了今日这步,难道就要缚脚不前了吗?”
杨慎一的脸上又恢复此前的平静,语气却无比地坚毅,“不,我已经荒废了十年,时不待我,前面无论是龙潭虎穴,还是深沼悬崖,我当走下去,无怨无悔!”
吕知淳的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来,“这才是我认识的杨烟溪!”
这时,有家人在书房门外禀告道:“老爷,四郎来了,三哥儿出门相迎,正往书房里来了。”
杨慎一还没开口说话,吕知淳却开口笑道,“哈哈,诚中兄,你门下的罴虎,还有你家里的麒麟子,今儿凑成了一对,还不快些请进来,让我仰慕一二。”
“你这促狭鬼儿,那有师叔的样子?”
正说着,刘玄和一白袄少年郎并行走进院子来,刘玄雄迈气阔,少年郎俊美洒脱,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说笑笑,联决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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