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立香想撑起身,却被硬如铁的手臂按了回去,不得不再次倒回的胸膛。与此同时,拉门被推开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
“瓜太郎?你——”
藤丸立香转头看去,与他身下压着的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阴阳师正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巧啊。”芦屋道满没有松开按着藤丸立香的手,反而按得更紧了些,几乎让藤丸立香动弹不得,“master,您似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呢?需要贫僧来帮您解决吗?”
虽长着相同的外貌,却绝对不会让人认错的邪道轻声向自己怀中的主人施以诱惑般的语调,“贫僧……对于战胜那个无能的自己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还是说,您舍不得了呢?被那副温柔的假象蒙骗了,要抛弃贫僧了吗。真是过分呐,明明贫僧才是与您定下契约的从者。”
假死多日的式神假惺惺地拭着眼泪,控诉主人的无情和多情。
他的主人——藤丸立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抽出一只手来抹他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道满。”
“是。”
“满足了的话,就好好说话。”
“是?”
假装因为预料不及的动作而僵硬的邪道现在真的僵硬了一瞬。
“呵呵,呵呵呵,master,您在说什么呢?贫僧可是一直在认真地进谏呢。”
藤丸立香不回答,只是睁着眼睛盯着芦屋道满看。
在那双平静的蓝色眼瞳的注视下,邪道的额角隐约渗出虚汗,嘴角也放了下来,“什么时候?”
藤丸立香想了想,给出一个答案,“第一次见面?”
芦屋道满回想起那个时候藤丸立香只出现了片刻的愣怔——原来不是因为见到了与“芦屋道满”截然不同的芦屋道满,而是因为在当时就认出了他——认出了作为他的从者的“芦屋道满”。
室内没有电灯,只有月光穿过半开的窗户照亮芦屋道满铺散在地上的长发,摇曳的竹影在仿佛散发着微光的半边白发上格外清晰。
“不愧是……贫僧的主人。”
趴了三十秒后,见芦屋道满感叹完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后就再也没动静,藤丸立香不得不伸手去捏横在自己上方的那张脸,“喂喂,你也该放开我了吧。”
“哎呀呀,这么好的气氛竟然出言破坏,master真是不解风情呢。”
藤丸立香轻松地从放松的手臂中挣脱,没有理会这家伙张口就来的话,边整理被弄得过于凌乱的衣服边打量这个被他判断为安倍晴明寝室的房间。
还立在门侧,失去了主人操控后的高大身影显得多少有些傻乎乎的——不,或许说像夜里寻仇的鬼怪怨灵般惊悚更合适。藤丸立香指了指那个被芦屋道满化为他自己模样的式神,“那个不收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