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的升旗仪式,高二(三)班是红旗下讲话班。
列队站好的时候,弥虞回头一扫班里,没发现那个懒洋洋的高挑身影。
她不经心地问旁边人:“江北祁呢,今天没来?”
“谁知道,他八成是在教室里睡觉吧。”
同班的女生林绵绵说着,撅起嘴:“话说他今天脸好臭的,不知道谁又惹他了。”
少女听了,轻轻喔了一声。
一开始是没怎么在意的。
升旗仪式结束后,三班学生列队准备下去跑操,弥虞刚刚系好鞋带,起身时,班主任站到她旁边,说:“弥虞,你们下节课上英语,你先回办公室提前拿下卷子。”
她乖巧应了一声,“好。”
抱着卷子回到教室,弥虞“吱呀”一声推开门,果不其然发现那少年趴在课桌上。
听到动静,江北祁的身子轻轻动了动,慢条斯理地掀起眼帘。
见到对方,两人都无话。
他继续睡觉,她发卷子。
弥虞数好每排的卷子,放在第一排的课桌上,回到座位上准备温习功课,又忽然想起今天自己是值日生,于是起身去前面擦黑板。
忙忙碌碌了一会,身后忽然传来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
“喂,弥虞。”
“你别走来走去的,我烦。”
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声线,很明显是生病了。
她闻言回头看他,趴在课桌的少年忽然剧烈咳嗽了几声,睫毛垂下,脸色有些发白。
“你生病了?”
她停下手里的活,走过去看他。
“感冒还是发烧?”弥虞问。
“……”
“江北祁?”
“别多管闲事。”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凑近,少年拧了拧眉,恶声恶气:“别动来动去就好。”
弥虞很不客气地走过去,在他前桌的位子上坐下,低头打量他的侧脸,“我在关心你好吧?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
江北祁没搭理她。
他昨天一晚上没怎么睡觉,头痛欲裂,满脑子梦到的都是那个他最不愿回想起来的刺骨寒冷的雨夜。
还有无数的尖叫和动乱,母亲苍白的脸,以及刺耳的枪声。
从噩梦里惊醒时,江北祁从床上坐起来,胸腔剧烈起伏,眼底满是血丝。
想忘掉的。
可怎么也忘不掉。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上就来学校,因为实在难受,早饭也没怎么吃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