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惦记着朱啸天,宋自雪迟迟不说,他就忍不住开口问:“二姐,大哥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不去夺金,又何必筹划昌邑行动计划?”
“三弟,有些大事,密谋者胜。大哥深谋远虑,我们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只有等吧,等到大哥想好了,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陈宝祥越来越不明白,米饭铺距离长春观只有四里路,直接走过去,费不了多大工夫。
宋自雪和朱啸天以书信联系,绕来绕去,相当麻烦。
“三弟,时刻准备好,大洪水就要来了——”
这是宋自雪反复提醒陈宝祥的话,但陈宝祥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洪水从何而来。
正月十八一早,米饭铺开门。
新春新气象,开门第一天酬宾,买一块把子肉,送一个茶叶蛋。
陈宝祥坐在柜台后面,看着老主顾们来来去去。
猛然间,头戴半旧毡帽、身穿土布短袄的吴一笑大步走进来,坐在了柜台对面。
陈宝祥又惊又喜,既然吴一笑回来,就证明东边有好消息。
“三哥,昌邑的事情办妥了,还缺人手,回来借兵。”
吴一笑压低声音,向陈宝祥快速透露消息。
“大哥怎么说?”
“大哥说,你如果有办法,就借兵五十,无论找哪一路的英雄都行。冯爷那里,借过一次,已经不可能再借了。”
陈宝祥第一时间想到万花楼,连城璧手下,一定有无数人马,连日本鬼子的货台都敢炸,更不用说对付运金队了。
“三哥,有没有可借兵的地方?大哥说,可以拿一成金子作为借兵酬劳。”
“我去试试。”
吴一笑大喜:“好,那太好了。大哥说过,你一定有办法。在这里开米饭铺,早就把人脉铺开了。”
陈宝祥苦笑,他和连城璧之间,已经变成了合作同盟,相互扶持,共同向上,在乱世的济南,向着更好的目标走下去。
吴一笑传达完朱啸天的命令,看看左右没人,就进了后院,去见宋自雪。
陈宝祥吩咐柳月娥看店,自己也跟着过去。
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贴在窗子上偷听。
“益都县和淄河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隐秘之处吗?”
“回二姐,一切都是大哥安排的,我只是跑跑腿。”
“坑杀运金队的人,必然得罪八方面军,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最大弊端,是同时捅了三四个马蜂窝,八方面军、鬼子、江湖人、运金护卫队……这辈子就不准备安宁了?”
“回二姐,没夺金之前,咱结拜四人藉藉无名,同样不得安宁。大哥说,再不拼搏一把,人就老了。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大捞一把。”
“可是你们真的太过分了,在以上两个地方,杀了几百人——”
“不是我们,是鬼子——”
吴一笑低声反驳,但宋自雪冷笑起来:“终于说实话了,不是你们杀人,是鬼子杀人。鬼子就那么多,杀光那么多人,得有多费劲?所以,是你们,成了日本鬼子杀人的代替者。人是你们杀的,却嫁祸给日本人……无耻,得有多无耻,才能办出这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