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就要到站了,都没有给人考虑的时间,叶其蓁怕温予没兴趣,也不敢贸贸然做决定,哪想到温予居然反过来催促她起身,“走了,下车。”
叶其蓁笑而不语,迅速起了身,还顺手拉起了温予,带她挤过拥堵狭窄的过道,两人费了番劲才挤下公交车。
虽然仓促,但换个角度想,仓促做出的决定也会给人惊喜。
两人并肩站在桥上,微风拂面,抬头是晚霞灿烂的天空,低头是微光粼粼的江面,水天相映衬,旖旎如画。跨江大桥是看日落的好地方,目之所及的风景开阔绚丽,比坐在公交车里看着的,要震撼太多。
叶其蓁眺望远方,看得认真。
温予也看入神了,她虽然时常写生画风景,但此刻的心境完全不同,此刻是单纯的欣赏享受,享受生活偶尔带来的惊喜。温予转头看着叶其蓁,想着什么。
“温同学,你在发什么呆?”叶其蓁转身靠在石栏上,笑眯眯问温予。
“我有吗?”温予不承认。
“有,我看到了。”叶其蓁自信。
温予刚刚是在发呆,她在想,谁要是能把叶其蓁拐回家,大概是捡到宝了。
叶其蓁提议看日落也不完全是突发奇想,这段时间惹温予生气了,她想温予心情一定不太好,她心情低落时就会到处走走看看,她希望这招对温予也有些用。
“漂不漂亮?”叶其蓁满怀期待地问温予,希望能在温予脸上多看见点笑。
“漂亮。”温予很少笑得这么柔和。
叶其蓁看着温予,暗想,黄昏下的人比黄昏更漂亮。
当下的氛围很适合聊天,风吹着舒服,节奏很慢。叶其蓁闲聊道:“其实社团第一次开会那晚,我看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温予侧身,同样倚着石栏,看了叶其蓁几秒才说:“觉得我这种人有爱心会很奇怪?”
笑着的。
像自嘲。
我这种人,叶其蓁听温予第二次这样说,脸上的笑意消散了,话在喉咙里打转了几圈,她还是说了出来:“你别这样说自己。”
温予怔了怔后,“你以前应该听说过我的事吧?”
叶其蓁没否认,关于温予的流言蜚语,她的确听了很多。
“难道就不讨厌我?”温予问了叶其蓁自己最好奇的问题,但凡是听说过她那些“光荣事迹”的,她觉得没人会喜欢她这种人。
叶其蓁摇了摇头,她不轻信自己听到的,她只相信自己接触到的,“我好歹是新闻系的,别人传什么我就信什么,以后还怎么做新闻。”
“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没谈过恋爱,从没交过男朋友,你信我吗?”温予扭着头,又问。算在变相解释吧,其他人怎么想她无所谓,但她不想叶其蓁跟其他人一样,对她存在误解和偏见。
“信。”叶其蓁眼神坚定,并不意外,她知道温予被误解得太深了。
温予暗暗吸了口气,被人信任就是这种感觉吗?她笑看着叶其蓁,“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不怕被骗啊?”
叶其蓁发现温予也挺逞强的,明明在意,却要伪装得无所谓,但她能理解温予的逞强,站在温予的立场,铺天盖地的语言暴力,除了无所谓,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你猜我为什么喜欢躲起来哭?”叶其蓁反过来问温予。
“因为死要面子。”温予说。
“你就不能婉转点吗?”叶其蓁抬头笑着,“我小时候就爱哭,我只要一哭我妈就会教育我,说我没用,后来我就只敢躲起来哭。我妈老这样教育我,我还以为她不会哭呢。不过有一次,我看到她在房间哭得特别伤心,比我哭得还厉害。”
“为什么?”温予问。
“她是外科医生,那台手术风险大,患者没能下手术台,当时患者家属就说我妈瞧不起穷人,没给红包就手术不上心,天天在医院闹,还找了媒体曝光,那段时间风言风语满天飞,说得跟真的一样。”尽管当时还小,叶其蓁回想起来时仍历历在目,“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听到的未必是真的,人言可畏,嘴里随意说出的话有时比刀子还伤人。你看我妈那么可怕的人都被气哭了,是吧?”
温予被叶其蓁诙谐的语气逗笑,同时又感动,她听出叶其蓁说这些是为了安抚自己。
“我觉得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自己做了什么,不是别人说了什么。”叶其蓁说完发觉自己太想当然了,她没经历过温予的那些事,自然能说得轻松。想想自己被管铭骂了句都能那么难受,她不敢想象温予是怎么过来的。
她垂垂头,再望着温予,只是很较真地说:“我认识的温予很好,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知道她很好。”
温予静静听着,她自认不是个容易煽情的人,但此刻,“叶其蓁。”
“嗯?”
“我想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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