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章听话地改了主意,他开车送楚识琛回家,然后去了缦庄。
一进庄园大门,外面的喧闹全部被隔绝了,白咏缇从庭院出来散步,扎着长发,穿着羽绒服和运动鞋,比平时多了几分精气神。
项明章熄火下车,喊了声“妈”。
白咏缇说:“陪我走一走吧。”
母子二人打完招呼就陷入沉默,保持半臂远,在花园里沿着小径散步,走了许久,白咏缇开口说:“小猫跑到我院子里了。”
项明章揣着大衣口袋:“我叫人把它弄回去。”
“不碍事。”白咏缇意有所指,“有人陪还好,不然它自己在南区也会寂寞。”
走到马场,视野一下子宽阔了,匹纯血宝马每天黄昏被牵出来放风,环着跑道追逐奔驰。
项明章搭着围栏,说:“我前一阵子待了几天。”
虽然南北区互不干扰,但那几天一直让青姐弄吃的,白咏缇隐约猜到了,说:“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楚家那孩子。”
项明章只带楚识琛来过缦庄,并且不止一次,他承认道:“对,是楚识琛。”
白咏缇掖了掖头发,这么多年项明章独自一人,没对她提过私人感情,也没明确表示过什么,但偶尔流露的态度足够她判断了。
白咏缇问:“你是认真的吗?”
一匹纯黑色宝马放慢速度,撂着马蹄经过,项明章吹了一声口哨将马引过来,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匹,乌黑毛发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他一边抚摸一边剖白:“我曾经在背后打发他的旧情人,让许辽调查他的底细,利用公事亲近他,甚至想过把他关在缦庄。”
白咏缇应激地露出惊恐神情:“明章……”
项明章说:“我改了,因为他不喜欢。”
白咏缇缓慢地松一口气:“你很在乎他。”
“是。”项明章继续说,“我动心了,爱上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追求到,还要患得患失,和每个被爱情冲昏头的普通人一样。”
白咏缇蓦地笑了,安慰地拍打项明章的后背:“没关系。”
这样的亲昵举止太罕见,项明章怔了怔,捉着白咏缇的手放在自己肘弯里,他看楚太太都是这样挽着楚识琛。
骏马归厩,太阳落山了,白咏缇挽着项明章往回走。
到了庭院外,项明章不准备进门,说:“我就是来看看你,这几天工作忙,我还要回去加班。”
白咏缇放开他,叮嘱道:“那你开车小心。”
项明章点点头,转身走了,白咏缇茕茕而立,望着逐渐远离的背影,在她不堪回首的年月,项明章从孩子变成了高大的男人。
都说最恨一个人,就会变成那个人的样子,她一直很害怕。
仿佛察觉到白咏缇的目光,项明章忽然停下来,回过头,面目比月光冷。
“妈,你放心。”项明章道,“我不是项珑,更不会是项行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