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有没有看?见姑母?
不由细想,她才听绿绮说了,姑母在这处小?殿宇里面歇着,她便调整了计划,先?过来找姑母。
毕竟兴平公主府的门……她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进去过了。
碍于面子,她没叫任何人跟着,自己过来了。
方才对贺镜龄所说,其实大半是真心话?。特别是这后面几?句。眼下,她是真的有事要忙。
“那……臣就先?走了。”贺镜龄略一沉思?,语气恬淡,上?扬的嘴角却还没压下。
她在疑惑自己要不要走:她现在可以问,因为大长公主已经离开?,四下并没有人。她若是要问,眼下似乎是个好时机。
可是,她要问什么呢……
贺镜龄踅过身,拖曳着皂靴,缓慢踩进盈尺的雪地里面。
但她还没走远多少步,便听得后面陡然抬高的一声:“站住——!”
贺镜龄的心猛地一沉,她撇了撇嘴。
果?然,当断则断,要跑就应该跑快点
晏长珺点头,跨步过了门槛,眼风扫过殿宇之内,她忽觉不对。
博山炉内的香方才燃尽,殿内还能明显地看?见白?烟缭绕残余痕迹,她也能够嗅到。
姑母知她要来,躲避不见她也不是一次两次,这点晏长珺本就不抱很大希望。
但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想到了贺镜龄唇畔扬起的笑。
心中很快蹿升起一股怒意。她方才还认为这家伙是见到她高兴,但是现在想来,多半是因为知道大长公主已经走了!
思?及此,晏长珺立刻回身出来,陡然抬高音量,叫住了那个慢慢悠悠还没离开?雪地的家伙。
晏长珺果?然是生病了,刚刚说话?声音低,听不出来什么别的。但是突然将音量抬高之后,那病弱气便明显多了。
她只能站住脚步。难不成,她还能拔腿就跑不成?
贺镜龄极缓慢地,转过身来,隔着一帘细细的雪幕,抬眸续接台上?人的目光。
凤眸中夹带的愠意丝毫做不得假。
“贺、大、人,”晏长珺吐字极清晰,一字一字叩入贺镜龄耳中,“你既然早就知道大长公主离开?,为何方才不说?”
这控诉来得真是毫无道理。贺镜龄的额角青筋猛地一跳。
晏长珺方才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揶揄了她几?句,并未同她说起更多话?。
但是,一旦自己找不到人,便又来拿她撒气。
“……臣什么也不知道。”贺镜龄抱着双臂,好整以暇。
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想做什么。眼下离开?宴还有近一个时辰,再说了她又不用参加。
麻烦的是晏长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