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就够了,”山路晴无奈道,“吃太多也不好。”
五条悟上下打量她,“你不会……”
“不是减肥,”山路晴只好打断他的话,“只是单纯觉得一份多。”
她虚虚抬起餐刀,在菜品上竖着比划了一下,“一份太多、平分就还好,也可以吃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这样不是更好吗?半份的话,不好吃还可以适可而止。”
五条悟对这套保守的理论嗤之以鼻,“我一口就可以吃掉一个。”
他在那个位置上打了个圈,把菜单递还给山路晴,“我好了。”
“……猜到你是这个回答了,”山路晴扫了一眼,感觉他选的东西里甜品占了起码有一半,“只能说很符合我对你的印象,悟同学。”
“吃太多甜的会蛀牙吧,”她勾了一份三明治,又要了一份沙拉,决定多吃点素,“说起来,刚刚悟同学是不是提到了诅咒师?”
五条悟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知道你要问什么,别问。诅咒师那么多,怎么可能完全记得啊,”他不屑道,“而且那种家伙的事情才没必要记得吧。怎么,终于害怕了?”
山路晴:所以说完全跳过了刚刚那句“吃甜会蛀牙”?
“那也没有,就是有点不适应,”她说道,“不过应该会继续试试看这份工作吧。”
五条悟对这种话不太感冒,“理由呢?”
他干脆把边上的餐后甜品拉了过来,“提前说好,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这种时候一点都不想听。”
“不算大道理吧。反正,闭上眼睛不看、捂上耳朵不听,这些东西也会存在,”山路晴握着手里的勺子,眼睛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既然并不是这样,那我辞不辞职都一样啊。不辞职还能做点好事。”
她抬起脸,朝着五条悟一笑,“而且如果是这种情况下,因为后退而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通知邻居死掉也太逊了。我继续工作的话,起码能够更快一点帮他们收尸?实在不行,我就扑上去盖住他们,说不定咒灵就看不见了呢。”
山路晴发表完了这么一堆感想,对面埋头猛吃甜品的五条悟却忽然看了她一眼。
“骗人的吧,”他干脆道。
“嗯?”山路晴愣了。
“说了一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想的吧,”五条悟的眼神是出乎意料的犀利。
他不太高兴,“倒是说点实话啊?”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山路晴非常冷淡道,“世界毁灭就毁灭,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把叉子丢进了盘子里,发出当啷一声响,“我已经受够像家畜一样的劳动了。在工作到坏掉之前不如找个能赚多点钱的工作,干一段时间就退休。”
五条悟:“……哈?”
对着面前睁大双眼、像是在金鱼缸里看见恐龙的白发少年,山路晴忽然放松了下来。
“我在工作的时候就经常有同事猝死,与其死在这种事情上还不如死的轰动一点呢,”她随意道,“拿没有高兴的事情也没钱的工作和现在的比,当然是选择现在这个起码能有点钱的啊。”
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五条悟,她觉得有点好笑,“怎么,觉得我是什么特别善良、无私、勇敢、热爱奉献自己的笨蛋自大狂吗?给你造成这种错觉真是抱歉。”
五条悟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
街旁有汽车鸣笛,车灯打来时照亮了她的轮廓,带出温柔而模糊的剪映,路旁水洼泛着莹莹的光,餐厅仍旧是嘈杂而热闹的。
但是一切都离他远去了。
只剩下如鼓点般从缓慢到急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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