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春一搭一搭叩着石桌,瞥着林霁尘的脸色,知晓时机成熟,遂道?:“林公子,如今我有一桩事,你可否不问缘由地帮我一回?”
“可以,当然可以。”林霁尘忙不迭点头,仿佛早等着楚惊春有所请求,好叫他缓一缓心底内疚。
“具体事由,我不便现在告诉公子,只请公子先帮我弄一样东西。就是?那种,叫人闻了?就会晕倒的东西。”
“迷香粉?”
“嗯,”楚惊春点头,又一眨不眨地看向他,“可以吗?”
一名清倌儿,忽然要寻迷香粉,林霁尘不能不生出疑虑。可他哪顾得这些,便是望着那双看向他时灼灼发亮的眸子,他就说不出回绝的话来?。
况且,他也?不想回绝。
林霁尘郑重其事地点头:“可以,我尽快帮你弄来?。”
说着,见楚惊春似是?欲言又止,立时道:“可是?还要别的?”
楚惊春这才悄然低了?低头,仿似有些难言之隐。顿了?顿,才看向他:“我想要最好的。”
林霁尘立时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当即作保:“一定,便是?个?中高手也?能轻易放倒。”
楚惊春微微颔首:“多谢公子!”
春和楼势力打算要她委身于?楚庭舟,现下她尚能推阻,可到最后为着大局,她必然是?要应允。毕竟,这颗她放了?一年的棋子,到了?将用之时,没有搁置一旁不用的道理。
届时,如何委身,委身于?何处,其中诸多细节她若要不暴露自身,便要有人在外帮扶。
阿涧本是?最合意的人选,她亦最为放心,可那是?楚庭舟,是?禁卫军副统领。阿涧的身手,只怕轻易叫人察觉。
如此,只得用林霁尘。
只是?眼下,不能与?他挑破。不仅是?他,此事在落下定数之前,楚惊春还需得藏一藏,找着由头藏一藏。
门外小?厮团在手心的纸条,大约不过半个?时辰便会落在朱先?生手中。
楚惊春这回难得多写了?几个?字:我已开口要严大人性命。
至此,只看哪位殿下会着手查严大人去向。
楚惊春说了?一半,未提楚庭舟一事。不过仅是?这一半,也?足够交差。
是?夜。
楚惊春端坐于?桌前,终于?在夜色最深时等来?一身暗色的姜大人。
烟兰接过姜大人身上的斗篷,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楚惊春一打眼,见着姜大人眼下疲惫。
抚着茶盏悠然道:“姜大人为着儿女婚事如此繁忙,还要来?这奔走,真是?小?女子不是?。只是?,掌柜的分量太轻,劳烦大人了?。”
姜大人瞥她一眼,他在官场几十年,到底不是?云娘那般轻易受了?撩拨,喜怒形于?色。即便是?对楚惊春诸多不满,难得被刺激,也?不会次次稳不住。
姜大人拍拍袖子,抖了?抖满身风尘,这才沉沉道:“你要严知府的脑袋,此事可以。”
楚惊春本敲着桌面,这时手指一顿:“当真?”
严知府已死,倒不知姜大人能从何处给她再弄一个?来?。
“自然是?真的。”姜大人面色沉稳,不见一丝心虚。“只要你拿下楚庭舟,叫他在你的床上被太子殿下瞧见,本官立刻将严知府的脑袋奉上。”
“呵!”
又是?这般空话。
楚惊春嗤笑出声,然则却不是?为了?姜大人又拿这套虚无缥缈的说辞来?哄她,而?是?耳朵尖,听到窗外极其细微的动静。
那动静姜大人不曾察觉,她却是?听得真切。
真巧,她原想等不等再告诉林霁尘,没成想这么?着就赶上了?。
倒也?是?,林霁尘着急为她寻迷香,一到手就要给她送来?。这夜半登门的规矩,他们?各个?皆是?如此,也?不怪会恰巧遇到。
这一个?个?紧要之人的名字出现在一个?小?小?的清倌儿的房间,外头的林霁尘听着,不知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