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说不许再提,但是现在必须要说……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你现在后悔,可是明明你说我们两个也都不是孩子,一夜情这种事,倒是也没什么,发生就发生了,不要让它影响我们,以后你我不再谈及此事。我也很听话地都照办了,根本不敢违背你的意愿。可是之后你却偷偷地要把我赶走,这与你的说法完全是相反的。”
“……”
季钦知道自己的确理亏,但他的确不像看见周醉,他想彻底忘记当时的事。
于是季钦定了定神,然后终于想到一点:“因为虽然你是没有明说,但常有意无意地提醒我。”
本来季钦以为周醉一定准备狡辩说他没有,那些话那些字全都是随便说随便写的,没想到周醉却现出了一脸特别黯然的样子:“我是在闹别扭罢了。”
“……啊?”
“因为我觉得是开心的一晚,可是你却唯恐避之不及,让我感到很受伤啊。”
“……什么?”季钦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一直不停地想否定……”
“……”
“可你明明很快乐的。我亲你那里的时候……”
“闭嘴!”
“哦……”
想到周醉这个家伙曾经给他做那种事,季钦心里竟然涌上一些奇异的感觉。
其实他倒并不认为受折辱了,而且他很确定周醉也没这么觉得,这和男女之间的一夜情区别也并不大,并不是在上面那个就占了多大的便宜。
而且,虽然当时他不清醒,但是似乎蛮舒服的。
但他还是讨厌这件事情——这种预料之外的没有计划的事情。
面前这人让他感到非常危险。
那边周醉垂下眼睛:“这个事情是我不对,从今往后不会再提,你就当作没发生吧,不过我是不会忘的。”
季钦看他那个样子,“算了”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幸亏即使制止自己,方才没有做出荒谬的事。
……
——这天过后,到底应该怎么处理周醉,季钦一时也是没有主意。
季蒙那三个招一个都不好使,不过他倒是躲得快,立刻又到非洲处理业务去了。
然后就发生了一件事,让季钦来不及再去管周醉了。
——非洲分公司因为行贿而被质询了。
之前的几亿人民币的交易啊,受到了某个国家反贪污委员会的调查,涉及多项罪名,有好几名中国代表都被卷入并被当局逮捕。这个里面并不包括季蒙,因为行贿发生的时间正是季蒙离职的那几个月,但他还是被要求了协助调查,对方明确说明了季蒙并不是嫌疑人,只是接受问询而已。被带走的几名中方代表比较危险,公司打算申请假释,不过律师说很难被批准,虽然过去也曾有过收取高额保释金并扣押护照的先例。
不知道那些记者如何得知的,连报纸和网络上都出现了很多新闻,而且还很详细。
事情出在某个国家政府的一次收购。针对这次采购,该国政府需要向季钦公司支付一笔头款,其他的则由北京方面开给这个国家政府的贷款来填平,而这些贷款的一个附加条件就是,所有开销的接收对象必须都是中国公司,也就是说,这笔给该国政府的贷款只能用于与中国公司的合作。而反贪污委员会则发现,这些贷款在之后的几个星期之内被迅速地转移到了另一个账户上面,而这个账户关联的是当地一家很可疑的咨询公司。季钦的企业与其签订了价值不菲的合同,季钦公司向这公司支付高达千万人民币的费用来换取对方提供的一些“咨询服务”。反贪污委员会认为,这家公司只是一个空壳,用处就是用来行贿。季钦的公司早就与当地官员有了“协议”,事成之后会拿出一大笔钱用来“酬谢”,而这些钱的来源就是那些贷款,通过这家咨询公司实现转移。当地官员经由别人注册了这家空壳企业,季钦公司在收到了该国政府用北京方面提供的贷款来支付的订购费用后,便将其中一部分钱打进了咨询公司的账户作为“报答”。
当局公开表示,季钦的公司能屡屡地击败印度同行,拿到订单,本身就很奇怪,所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为最近中国公司在和印度公司的较量之中几乎全线败北,因为当地中国工程师的月薪在美元左右,而印度的工程师的工资只是中国工程师的几分之一,所以工程的要价自然也就很低,很有竞争力,并且认为这种事情都是盘根错节,很有可能会牵扯到多家公司。
季钦的公司已经公开表示,这个问题“非常严重”,目前公司“正在等待当地法院的判决”。
季钦又被气坏了。
不知道是谁在搞这样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