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宝珊终究还是如愿的抱上‘美美’,正搂着小郡王的肩膀拍手傻乐,似乎是将刚才的危险当成‘美美’在与她玩游戏。
相比之下,最为狼狈的人要属小郡王,不仅脚上的靴子沿着鞋底的位置挣开大半,脚踝也肉眼可见的肿起老高。
纪新雪松了口气的同时,立刻转头看向王妃,抢在众人前面开口,“多亏小郡王反应及时才没让六妹受伤。六妹的奶娘和女婢呢?快让她们将六妹抱下去喂点安神药,千万别因为受到惊吓发热。”
王妃嫁给嘉王这么多年,虽然参加过不少宴席,却从来都没有亲自士持过如此大宴,看到地上的人滚成一团的时,整个人都傻愣在原地。
此时听见纪新雪的话,就像是在溺水中抓住绳子。
“快!将六娘子抱下去!。”
纪新雪趁乱蹲在虞珩耳边,语气满是威胁,“一定要说是世子夫人突然凑过来,挡住了你的路,你怕撞到世子夫人,只能突然收敛腿上的力道才会站不稳,不然阿耶肯定不会放过你。”
出现这种意外,根本原因是王妃院子里的仆人不懂事,但背锅的人只能是纪宝珊、虞珩或者世子夫人。
纪新雪舍不得让年幼的纪宝珊背锅,不忍心看受伤的虞珩背锅,就只有委屈世子夫人。
反正世子夫人不仅是英国公世子的夫人,还是信阳郡王的女儿,嘉王就算是生气,也要顾及老皇叔的面子。
“可”虞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新雪打断。
“没有可是,就这么说,否则事后别怪我没提醒你。”纪新雪用力拍了拍虞珩的肩膀,转身去找人叫小厮。
王妃肯定是指望不上,还不如将虞珩抬去其他院子再看大夫。
再也看不见纪新雪的背影后,虞珩垂下眼睫。
可是,他当时是因为突然感觉到膝盖上方传来剧痛,才会摔倒,这是从前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松年和大娘子陆续来到王妃的正院,总算是在下拨宾客到来前,将英国公府的人都安排到王府提前给英国公府的人准备好的院子。
听闻纪新雪要将小郡王带去别处看伤,松年和大娘子都没有阻止,松年还特意问小郡王是否有相熟的太医。
眼见王妃院子里的烂摊子已经有人接手,纪新雪立刻带着虞珩跑路,他想了想,将虞珩带去苏娴的院子。
没办法,谁让今天来王府的人太多,就算有个别人身份不够贵重,也必然有身份贵重的亲戚,王府的院子几乎全都分配了出去。
就连栖霞院都免不了待客,如祁株的母亲李氏那种能被带出门的贵妾,都会在王府两位孺人的住处或者栖霞院吃宴。
唯有身份尴尬的苏娴借口正在养病,整日都会在院子里闭门不出。
纪新雪和四娘子都在苏娴的院子里有自己的房间,他不想惊动苏娴操心,直接让人将虞珩带去他的房间。
因为纪新雪不在苏娴这里过夜,房间内属于纪新雪的东西并不算多,起码没有前院的那个房间夸张。
虞珩被冬月和另一个健壮小厮抬到床榻上时,脸上和耳后都覆上薄红,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看。
纪新雪将虞珩的反应收入眼底,只觉得有趣的很。
学堂大魔王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可惜只有他看得到。
苏娴比太医来得更快,简单的发髻上带着两根雕工精美的木簪,身上倒是穿了件水红色的新衣,显得她的气色比往日好许多,想来也是在为王府的喜事高兴。
刚进门就见到小郡王被架在高处的红肿脚腕,苏娴不忍心的别过头去,“这是怎么了,为何伤的如此严重?”
纪新雪扶着苏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口齿清脆的将发生在王妃正院的事告诉苏娴,然后仗着站在苏娴身后,明目张胆的给虞珩使眼色。
虞珩靠在在床头的软垫上,难得不是平时那副满身锋芒的模样,垂着头重复在王妃的正院时对松年和大娘子说过的话。
“我没想到伯娘会突然过来,想要避开伯娘。”
苏娴闻言,眼中的怜惜更甚,笑骂道,“都是宝珊丫头不懂事才会牵连你,她没什么事却让你受重伤,回头必要让她给你作揖道歉。”
虞珩顿了下,“不必”
见苏娴仍旧坚持,虞珩有些着急,“二郎君唤我表弟,小娘子就是我表妹,没什么大碍,不必让她道歉。”
纪新雪从未见过虞珩如此急切的说出一大段话,他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掐在虎口上,连忙看向虞珩可怜的脚腕,用良心压下涌到嘴边的笑意。
恐怕在虞珩心中,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想再见到纪宝珊。
太医来的很快,因为虞珩没有相熟的太医,松年便叫来惯常给王府士子们请平安脉的太医来给虞珩诊治。
世子夫人那边,也请了经常出入信阳郡王府的太医。
太医姓柳,长了张娃娃脸,看上去十分年轻。
他见到苏娴就笑,“娴嬷嬷最近可好,苏昭仪总惦记您的病情,家父每次去给苏昭仪请安,都要带着您的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