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枝找来了块红布就往柳小文头上盖,将她往门外推出,“走吧走吧,嫁人了以后就别回来,以后你就是老李家的人,要为他们家当牛做马,伺候公婆,要乖巧些。”
柳小文听着后娘的嗓子哑,鼻子还有些塞住了呢。
可惜盖头已经挡住了视线,她被人拉着就上了车。
驴车晃晃悠悠,驴子眼前还挂了根木棍拴了个胡萝卜,为了吃到那胡萝卜,驴子咋走都不会累一般。
“姐姐,姐姐。。。。。。”
后头传来弟弟大头的叫喊声,还有那双脚在泥地上跑得飞快的声音。
“大头。”柳小文要回头就被媒婆给摁住了。
“新娘子,望娘穷,你这一回头让娘家穷困潦倒,看你后娘不扒了你的皮。”这也是当地的一个习俗。
媒婆说着柳小文就一个哆嗦,不敢再回头了。
不让回头总让说话吧,柳小文当即就喊道,“大头乖乖地回家,跑破了鞋小心娘打你,今儿姐姐出嫁肯定有白饭吃,你不是最喜欢吃白饭了嘛?”
“我不要吃白饭,我愿意吃猪草,我要姐姐,呜呜呜。。。。。。”
大头哭得撕心裂肺。
媒婆催促着赶驴车的把式快一些,“咱们走快些,那臭小子追不上就不追了。”
柳小文知道媒婆担心她不肯嫁,可是都收了人家一百斤粮食,她怎么能不嫁,不嫁的话后娘和弟弟靠啥熬下去。
驴车继续走着,远远地把大头甩下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走得媒婆都打起了盹儿。
只见柳小文胸口的玉佩发出了淡淡的白光将柳小文笼罩其中,将她身上的晦气祛除掉,这光就那么一瞬的工夫,快得叫人根本没注意到。
从大树村到雨伞村,隔了十里地,驴车走了两个时辰。
“新娘子,到了。”
柳小文不知不觉睡着,媒婆将她摇醒,她正瞌睡着就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新娘子不知道长得好看不?”
“好不好看耽误你吃席嘛,瞧你吃了恁多肉。”
“新娘子得又好看又勤快才行,要不然咋配得上咱们修延。”
听这架势,像是院里摆了几桌席。
柳小文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自从爹死了村里人摆席也不叫他们娘仨,现在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能摆席的都是大户。
“快快快拜堂,然后给修延送进新房去。”一边一个苍老又和蔼的声音道。
柳小文就跟个木偶一般被扯着拜了堂,她通过盖头的缝隙瞧着是跟大公鸡拜了堂,不知道她这残废相公病的多严重,连拜堂都不能。
柳小文又紧张了起来,村里人都说她是天克之人。
要是把人克死了怎么办?
下一瞬,她就被推进了新房。
柳小文两只手绞在一起,紧张得都要滴下汗来。
当盖头被掀开,她就定定地看傻了。
她在大树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男子,模样端方,皮子白嫩,一道剑眉像是用乌木细致描绘,他的睫毛也很长,从眼下扫过像是小扇子一般,他的手更是落在她眼前。
手大修长白净,一点都不像干活儿的手。
他咋能生得这般好看,而这般好看的人竟然是她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