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給你。」他說。
孫迪微微一笑。
二人正沉溺在柔情蜜意中忘乎所以,只聽身邊「咚咚咚」一陣脆響,韓歌敲了敲書桌:「大白天的,你們兩個人還要不要臉!這屋裡還有人呢!」
商玉痕立即鬆開了手,耳朵尖都火辣辣的,為自己一把年紀還如此意亂情迷而感到汗顏。孫迪則沒有那麼多顧及,雙眉一挑冷笑道:「真是對不起了,小韓總,我不習慣玉痕哥家裡有你這麼個外人!」
韓歌立即就提高了嗓門:「誰是外人!我從出生起就認識他了,你認識他幾天?」
「你!」孫迪被他氣得說不上話:「你,你自己沒有家嗎?非要賴在這裡」
韓歌打斷了他,道:「我樂意,我就喜歡住這裡。」
商玉痕被他們吵架的聲音震得腦袋嗡嗡疼,揮著手道:「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吵了。韓歌,你的傷都還沒完全恢復呢,剛還跟我說頭疼想睡覺,怎麼吵起架來這麼有力氣啊?」
韓歌輕哼一聲,轉過頭去歪躺在床上。商玉痕起身拉孫迪道:「我們去客廳說話。」
孫迪對韓歌的事顯然充滿的好奇心,待兩人坐定後便問:「我七月初走的時候,他不是還生活虎的嗎,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商玉痕知道他向來聰明伶俐,很想聽聽他的想法,便簡單地把韓歌最近的情況說了一番,孫迪很認真地聽了,沉思了一會道:「你看起來很緊張。」
「那天中午,我一路開著最高時速的車衝到醫院,看見他躺在床上,心裡不僅僅是著急擔心,還有憤怒。我真的大意了,我以為他去看過心理醫生,又在家休息了好幾天,應該沒事了。萬萬沒料到,僅僅就過去了一天,他一下子摔成了這樣!」
兩人各自感嘆了一會,孫迪突然道:「玉痕哥,你還記得我們樂隊以前有個吉他手,綽號叫老貓仔的,有印象嗎?」
「三角臉瘦瘦的,留著一撮小鬍子的那個男人?」
「對!就是他!」孫迪情緒有些激動:「就在昨天下午,我才聽人說,他居然因為吸食違禁品被拘留了!」
商玉痕有點吃驚:「量大嗎?」
「我還不知道。我聽說,吸食違禁品會產生幻覺幻聽,是不是?」
商玉痕嚴肅地點點頭:「是的,長期吸食xx、xx等化學合成品,會導致精神障礙,出現幻覺幻聽、迫害妄想等症狀,其內容多為一些荒誕不經、離奇恐怖的畫面,在這種思維的支配下,吸d者常常會做出傷人、殺人或自殘、自殺行為。」
孫迪皺著眉看著他,商玉痕突然才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驚訝地道:「你是想說,韓歌」
「有沒有這種可能?」
商玉痕?s?瞬間想起韓歌曾對自己描述的各種所見所聞,什麼椅子扶手突然變得又濕又滑,天花板上傳來水滴的聲音,三樓窗玻璃外飄過的紅衣鬼影,以及那個反覆出現在他的夢中,那個沉入水中的女人,越想越覺得心裡犯怵,頭皮都陣陣發麻。
「這不可能」他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呢?韓歌他不是這樣的人。」
孫迪正色道:「很多吸食違禁品的人,原本都是循規蹈矩的,因為誤信了朋友才接觸到這樣的東西。韓歌日常接觸的三教九流的人也不少,這事說不準。」
商玉痕沉默不語,過了好一陣後慢慢地搖頭:「我還是不相信。我明天一早帶他去我們局裡做個詳細的病理檢查。」
「你說他要是知道你居然懷疑他吸d,會不會跳起來罵你?」孫迪苦笑一聲:「對了。你說他都在你這裡住一周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你們還能檢測出來結果嗎?」
「大概是四到七天,過了這個時間尿檢會顯示陰的。」商玉痕突然道:「不對,這段時間我基本上在他身邊,他根本不像是嗑藥上癮的樣子。你的這種猜測不靠譜。」
孫迪點點頭,思索一番後又問道:「可是他的這種情況也太奇怪了,難道你也信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當然不信。」
孫迪的眼珠子咕嚕嚕地轉動著,突然又叫道:「玉痕哥,我又想起一種可能性。你有沒有看過那種新聞,吃了雲南毒蘑菇出現幻覺,會看見眼前有各種各樣的小人飄蕩。」
「你是說致幻劑成分?」商玉痕立即警惕起來:「這倒是有可能!可是」
他伸長脖子,透過臥室的門縫向里看去,見屋裡靜靜的,估摸著韓歌可能睡著了。
「晚一點吧,等他醒了我再問問看他最近的情況。」
韓歌這一周的日子不好過,不光是受傷的左腳疼得要死,肩膀,胯部也都受了傷,腦袋也時不時就嗡嗡地響。
那個讓他恐懼不安的噩夢倒是沒有再做過了,但是腦子也沒閒著,亂七八糟的夢不少,只是一早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每天睡著的時間比清醒時還長,大部分情況下都癱倒在床上,懶得動彈。商玉痕白天忙著上班,只好把他的助理佟小銘請來照顧他的起居生活,工資給雙倍。佟家姐弟都是勤快的人,也知根知底,商玉痕挺放心的。
他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最後是活活餓醒的,看著窗外一片漆黑,有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混亂感。他一瘸一拐地出了臥室,看見客廳餐桌上有飯和菜,應該是給他留的。商玉痕和孫迪在狹小的廚房裡洗鍋,情緒都挺高漲,孫迪甚至還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