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脸上颜色数变,看了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的单玉如一眼后,咬牙道:“既知我是庞斑之徒,怎会是临阵退缩之辈?”
殿外处处都有追杀之声。
他完全不知道见到鹰缘后会发生什么事。
单玉如凄怨地望了厉若海一眼,好像在怪他为何如此无情,心肠似铁。
厉若海旋即又望向楞严,轻声道:“念在你乃庞斑之徒,给厉某人滚吧!”
“波!”的一声,单玉如身前爆起一团黑雾,把她完全笼罩在内,还迅速扩展。
就在此时,警号四起。
由动身离开鸡笼山开始,他便感应到鹰缘的心灵。
单玉如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厉若海虽说的轻描淡写,但还是一语就道破了她如今媚功的极限。
倘若你能突破了媚术‘肉|欲’的境界,达到了‘色相’的巅峰成就,却始终无法步进媚术‘无意’的最高境界,不能由有法入于无法,否则今日必死无疑!”
而这正是鹰缘最吸引他的地方。
单玉如面容恬静下来,垂下美目,轻叹了一口气。
以庞斑的修养,给厉若海捷足先登,接去了单玉如这么难得的对手,亦唯有暗叹倒霉。幸好他还有个更深不可测的鹰缘。
厉若海冷哼一声道:“单教主媚术虽高,难道以为竟可制着厉若海的心神吗?”
厉若海与单玉如之间的交手,终于引起皇城内侍卫的注意。
单玉如一声娇笑,身上的披风扬了起来,遮掩着厉若海视线。
不知如何,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表情,竟使楞严斗志全消,只觉得斗争仇杀,你争我夺,全是绝无意义的一回事。
单玉如剎那间掠过殿宇外围高墙,到了附近大殿之顶,可是厉若海的气机仍紧罩着她,就若有条无形之线,将两人缚在一起那样。
单玉如知道苦不施展天魔遁,休想把她甩掉,猛一咬牙,咬破舌尖,喷出一团血雾。
像奇迹出现般,单玉如猛然加速,笔直往远方流星般飞去。
厉若海的速度相应增加,竟仍迫在她身后。
单玉如保持直线,体内潜能逐分释放出来,把厉若海稍抛在后方。
这天魔道法极为霸道,否则也不会损耗真元,而且未够百里,绝不可以停下来,逃追且须依循直线形式,否则真元一窒,立即倒地暴毙。
厉若海见状眉头微皱,身形倏然而止,悄立一座小楼之顶,极目远眺单玉如迅速变小的背影,轻叹道:“魔教手段的确层出不穷,只是你费尽心机逃遁,也不过徒增痛苦而已!”
以厉若海的见识,自然看得出单玉若所使的魔门手段无法遏制,以他如今身法也难以追得上去,因此便暂且停了下来。
不过他并不担心单玉如日后还会起到什么威胁,因为他那一指已经让单玉如伤上加伤,倘若她若想活命的话,少说也要修养上数年才能愈合。
况且即便愈合,经脉受损也会导致她的功力大损,而且以他精神所感,京城之外,早已有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在静静恭候了。
……
单玉如的身影在黑暗里掠越田野,终在金陵城外东方八十里的一处山头停了下来。
她脸色苍白如纸,站了足有半个时辰,功力神态才回复过来。
松了一口气,总算捡回一命。
既仍有几年寿元,自可找些人参何首乌等灵药,又或修练玄门魔门的某一些功法,使寿命延长。
想到这里,精神一振,先运转了一周天“密藏心法”,把生命的磁场,精神全敛藏起来,才举步缓行。
心底里心忽地浮起厉若海临别前那淡然的表情,忆起给他一指所伤的骇然情景,旋即心头巨震,知道自己因真元损耗,魔功减退,所以竟会连精神层面也出现损伤。
就在此时,她打了个寒噤,骇然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