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这些够了,谢谢!”她松口气,数着数把硬币捡到自己手里。
也不好意思白拿人的钱,她揣好了硬币又低下头去翻包,最终找出来几张不同面值的美钞递过去:“我拿这个跟你换吧。”
本以为他会选价值差不多的十元美钞,没想直接把她手里那一把都抽走了。
“这些够了,谢谢。”男人轻轻一扬眉尾,把她的话又还给了她。
江见月一愣,一百三十五换六块钱,真的好亏啊,回过神来她悄悄瘪嘴,但有求于人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她发现,这个男人眼里似乎第一次出现了一抹笑意。
“嘿嘿。”她自己也笑了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尾朝下弯,满眼的坦白不设防,有种与年龄不符的天真在脸上。
男人目光深邃,神色不明。
。
两人同路走进地铁口。先前一起下飞机的旅客都已四散去往不同的方向,月台上只剩下她和他,还有两个偏偏倒倒的醉汉。
江见月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把和男人的距离拉近了些。在这个异国他乡冷冷的晚上,那一丝抓不住的微小安全感让她不自觉地想要离这个陌生男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一阵强风带起雨水泼洒在月台边缘,江见月不自觉缩着脖子往男人身后躲。对方随着她的动作回头看,两人的目光就此在空中碰撞,一瞬间里似有些微妙的氛围蔓延开。
“嗯……认识一下吧。”江见月拢了拢凌乱飞舞的头发,向男人伸出手,“我叫江见月,你呢?”
她注意到对方眼尾稍稍收窄,似乎也在微笑。但他没有立刻来握她的手,而是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名片,向她递来。
男人的动作随意松弛,却把她看得一愣,心想怎么可以有人连递个名片都这么好看?这令人发指的优美身形和体态,她都恨不得立刻提笔画下来,还有那双让她从一开始就念念不忘的手,再普通不过的白卡纸名片被夹在他指间,也莫名多了一层让人心痒的神秘感。
江见月突然有种喉咙发干的感觉,好像刚才的焦糖饼并没能真正缓解她突如其来的馋欲。
。
就在她准备从男人手里接过名片的时候,一双做了夸张美甲的手突然出现在视线里,一把抓住她就往旁边拽。
是她的不靠谱闺蜜许明明。
“在逃公主!”许明明慌慌忙忙跑过来,警惕地扫了一眼江见月身旁的男人,接着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了月台的另一边。
“你怎么才来呀,人家等你都等得低血糖了!”江见月转头跟许明明推推搡搡。这一路熬得太辛苦,现在终于见到了个熟悉的面孔,她一时也忘了别的,只顾着跟姐妹撒娇。
“什么呀,我路上手机钱包被偷了,只能走过来,脚后跟都磨破了……”结果许明明那边也是一肚子委屈。两朵玻璃花就这么互相怜惜了半天。
诉完苦,许明明才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问江见月:“诶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看着不像好人。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江见月扭身回望,远远看见那男人仍然身姿笔挺地在原地等车,看上去无波无澜的,手里的名片也早已经收回去了,貌似也并没有多想认识她。
一抹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
但这种小心思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她理了理头绪,跟许明明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之前发生的事,包括那个还不知姓名的神秘男人是如何连续搭救了她两次的,意思就是人家肯定不是坏人。
没想到许明明一听,表情更惊恐了:“神经病啊,会徒手拆枪的能是正常人吗?我跟你说他和歹徒是同伙都说不定,呃,搞不好就是恐怖分子内讧……”
“少夸张了,又不是演电影。”江见月听不下去。她觉得世界这么大,怎么可能谁都是坏人。
“生活只能比电影更精彩,你还小你不懂。”许明明故作老成,“要不然新闻干嘛不报?就有问题我跟你说。”
“但是他还同意给我换零钱了啊,喏。”江见月还是不乐意听这话,立马掏出她的小硬币。
“怎么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