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一大早起床,看父亲还在睡觉,就坐在他身边看书。
过了半个小时,蒋孝慕才悠悠转醒,眯着眼睛笑道:“吃早饭了吗?”
“还没呢,等着爸爸起来一起吃的。”陈锦放下书说。
“你饿就先吃好了。”蒋孝慕说。
“我不饿。”说着,陈锦将一个靠枕垫在他的后脑下,“爸爸你饿不饿?”
“我一直躺着不饿。”蒋孝慕说,“不过,吃一点也可以。”
“好,那我去拿早餐。”
“稍微等等,你先别走。”蒋孝慕说,“你把门关上。”
陈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他的话,把房门关好了。
“那个红柳木柜子里有一份文件,你拿出来给我。”蒋孝慕说。
“这个吗?”
“对。”蒋孝慕接过手,打开道,“我年纪大了,立了一份遗嘱。”
陈锦有些不悦道:“爸爸,你做这个事情干什么!”
“别那么大声啊,万一给人听到了。”蒋孝慕小心翼翼道。
他继续说:“说是护工吧,但你有没有听过冷血护工虐杀主人的事情,这种时候更要当心。”
陈锦觉得他是越到老,越是疑心病重,不过她没反驳,继续听他说下去。
“这些是我几十年来存下来的钱,还有买的不动产,股票,债券,都在这里了。”蒋孝慕将它们一一放在床上,展示给陈锦看。
陈锦知道他有钱,就是不知道他那么有钱的,惊讶道:“爸爸,你可真是投资界的天才!”
蒋孝慕哈哈一笑:“天才算不上的,比一般人强一些。”他一个人在海外,无妻子无子女,整天无事做,那可不是多赚点钱,免得年纪大了无钱养老。
现在好了,女儿也找到了,自己该托付的要托付出去,免得那么多钱没人继承,白白浪费。
“我现在不缺钱,钱够用了。”陈锦说。
“你不缺钱,但也要拿着,这是我的一份心意。”蒋孝慕说,“等我死了,我怕这些话,没机会说出口了。”
“爸爸,现在医疗条件好了,都能活到八九十,你就摔了一跤,要死要活的,多不吉利。”陈锦说,“以后别说了。”说着,她把这些文件一份份装进牛皮纸袋里,说:“要不你回国吧,我和云甫商量过了,一起照顾你。”
“那也要等我伤好了再说,我本来是要回去的,这边有个朋友找我叙旧,多待了几天,结果回家的时候,台阶太滑,摔倒了。”
“嗯,那是要有家人在身边比较好。”陈锦说,“有个头疼脑热的,能第一时间知道。”
“你这个我帮你放回原位了?”陈锦拿着袋子问。
“行,你知道在那里就好了,我和你讲过了哦。”蒋孝慕说。
“知道了,知道了。”陈锦说。
“你别不耐烦啊,年轻人的想法总是和老年人不一样的,人年纪一大就怕死,一怕死就想得多。”蒋孝慕说。
“我没有。”陈锦解释,“我就是饿了,有些低血糖。”
“那赶紧去吃饭吧。”蒋孝慕说,“你看我这记性,刚才还说没吃饭,要吃一点的。”
陈锦端来早饭,给他舀了一口,吹了吹,“爸爸,你有没有想过找个老伴啥的?”
蒋孝慕摇摇头说:“要找早就找了。”
“我觉得有个人照顾你也蛮好的。”陈锦说。
“不瞒你说,是有人给我介绍的。”蒋孝慕说,“也见过几个。”
“是哪里不满意吗?”
“这个说来话长了。”
“说嘛,我听着呢。”陈锦凑近道。
“那不行,这是爸爸和你妈妈的一个约定。”蒋孝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