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那里,对堵在麦田里的人指指点点,嘴里不住地说些什么。
秦奶奶没有在意那些人嘴里说什么,她爱女心切,一把冲进那堵人墙。看到大女儿后,她蓦然双眼发晕,双耳轰鸣,什么都听不清,潸然泪下——
大女儿虚弱无助地躺在麦地里,全身衣冠凌乱不堪,杂乱地堆在身上,肌肤遍体通痕,青紫交加。
此时此刻大女儿意识全无,像一只残破的风筝般无迹地跌落在污秽之中。
秦奶奶全身冰冷,手脚麻木,她难以想象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她扑上前去,拾起大女儿的衣服将她遮掩好。
她的手颤颤巍巍地掩饰着那遍布青紫的躯体,麻木地自我欺骗,只要将女儿的身子包裹好,这些事情全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可是周围的邻居村民们全都看在眼里,她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地说着那些幸灾乐祸的话,“这些好了,还没出嫁贞洁便没了,那夫家肯定要吹咯。”
“这荒山野岭的,还有人来弄这种事情,真是丧心病狂!”
“哦哟,你们男人个个口是心非,现在在这道貌岸然地说着这事不对,可暗地里还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花花肠子。”
“我看呐,也是这女人活该。谁让她出来勾人的……”
在秦奶奶到来之前,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将那个女子扶起来,帮她把衣裳穿好,或者把她带回村里照看。
有的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围堵在麦田里看着女人的裸体,指指点点。
一帮农人走过来,他们不好意思上前插手,只能斜觑着眼睛偷看那女人肌白肤嫩的身子,暗暗将她和自己家里老婆做比较。
只是还未想清楚到底是谁更为美艳,他们的媳妇便抽着牛绳赶过来,拽上自家男人的耳朵,手腕一拧,将男人拽了回去。
秦奶奶费力地整理好女儿的衣冠,脱下外衫罩在大女儿的头上,遮挡住面容,再将女儿背上肩头。
听讯赶来的二儿子拨开人群,便看到他的老母亲正驼着他大姐,费力地从麦田里挣扎走出来。
他赶忙上前扶住母亲背上的大姐,悲棘地对老母亲说:“娘,要不我来背吧……”
秦奶奶脸上表情无悲无喜,一双泪眼早就被秋风吹干。
她沉闷地摇了摇头,固执地要将自己将女儿背回家去。
二儿子只能跟在她身后,一手扶住母亲消瘦的肩膀,另一只手扯住大姐头上的衣衫,不让凌风吹走了仅存的遮羞布。
一路上收获了村里人的所有目光,或好奇、或惊炽、或疑惑、或惹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