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姐姐打你。”
“……”
少年与年轻女人的背影带着亲昵的笑,朝门内走去,然后并肩,消失在那座酒店里。
隔着落满阴翳的挡风玻璃与半道夜色的街景,方向盘上,修长凌厉的指骨慢慢捏紧。
漆黑的睫下曳着薄戾冷意。
手机在死寂里响起。
握着方向盘的指骨松开,垂低,游烈没情绪也没看一眼地接通电话,抬到耳边。
“你也太急着离场了吧,游先生,”何绮月的声音娇嗔带恼,“我一眨眼你就不见了,招呼都不打一下的,多不绅士啊?最重要的是,我的包还在你的车上,你——”
“我现在心情很差,不想听人说话。”
游烈冷冽截断,他撩起化开墨似的漆眸,冷冷望着那座酒店门廊:“东西我会让助理给你,不要再打我的电话。”
“那怎么行——”
没等何绮月说完,游烈挂断。
手机没有放下,他盯着那个无人出来的酒店门廊,指节像是具有某种肌肉记忆,以至于不必垂眸他就能轻易地拨出去一个并未存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对面接起。
夏鸢蝶声音匆忙:“你好?”
——她在和那个少年做什么、甚至没有看一眼来电显示?
“……”
游烈垂在身侧的指骨骤然捏紧,如青峰浅溪般蜿蜒的脉管在冷白修长的指背上厉然张起。
沉下的呼吸里,他向后仰头,才压着情绪靠抵到后枕,厉长颈线上凌冽凸起的喉结隐忍而深沉地滚动了下。
“夏鸢蝶。”
他声音在夜色里沉哑。
手机里蓦地一寂。
酒店楼上,某个房间里,夏鸢蝶惊望了下手机,然后又懊恼地从裙子上抬起的捏着染成橙红色纸巾的手——
打翻上半瓶胡萝卜汁的裙摆已经无法拯救了。
她选放弃。
“游总,”夏鸢蝶深呼吸,压下听见他称呼时的情绪,“这么晚了,请问还有事吗?”
酒精刺激下。
连大脑都冲动,她差点将那句“我不提供到晚宴上的交传服务”的气话也脱口出去。
好在忍下了。
对面良久死寂,终于有些薄戾地透出声笑:“你也知道很晚了?”
夏鸢蝶一顿:“?”
不等她思索,手机里那人漠然冰冷的声音再起:“周五,材料部门月度例会的会议材料,你应该有备份?”
公事话题来得突然,夏鸢蝶几乎懵了下:“是,有吧。”
“现在,立刻,送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