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其实可以不花的。
眼瞅着他娘罗姒手里的银钱越来越少,再不抓紧时间,后面路上枷项都难拆下来,到时候别说逃跑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三儿子严厉说的对,流放路上戴着如此沉重的枷项,正常人都会难以忍受,再加上蚊虫叮咬、温饱无法解决,一旦遇到野兽出没或者碰到恶劣的环境,活着都是问题。
对,就是这种感觉,没有束缚。
再这么下去,她手里的银钱可用不了几天了。
哪怕是在流放路上,缺吃少喝不停的赶路,他们两人也能笑的如此纯粹。
“锐儿需要人照顾,今夜我和唐思就辛苦一下吧。”罗姒想了想,又一脸嫌弃,“还有严策家那个不会下蛋的,也得一起帮着照顾。”
严苛眼中精光一闪,成了。
为什么没有他之后,妻儿都快乐起来。
拆枷项不像换吃食,格外废钱,罗姒心里阵阵抽搐。
还不如逃跑!逃跑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到时候隐姓埋名,他们爷三个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难道是他做错了?
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错了啊。
果然,罗姒想了想,到底是拍了拍严苛的手,语重心长道:“娘的腿脚是还没好利索,也难为你想的如此周到。”
结果好巧不巧,打算逃跑的那天赶上了暴雨和泥石流,那晚官差困倦,谁也不敢贸然打扰,枷项拆不下来,他们行动不便,便也搁置了。
尽管这边地理环境并不理想,周围是一片空旷地带,但是看着远处茂密的林木,高耸入云的岑天古树,严苛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试一试。
儿子好了?儿子看起来竟然好像不痴傻了!
突然的放松让严苛三人非常享受。
再看向自己儿子严从宽在一边说话逗笑王凤的样子,严明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严逸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只是拳头轻轻攥紧,泄露了他的情绪。
正想拒绝。
严明看着这一切,再动动自己已经快要疼麻木的脖子,依然是只漏下他。
张桂兰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罗姒:“说来听听。”
严明只觉得心里阵阵颤抖。
之前罗姒泥石流的时候伤了腿,换的药还在,严苛三人又相互之间往受伤的地方擦了药。
剩下的老弱妇孺,都是他们逃跑路上的累赘。
紧接着又低头掩饰道:“没事的娘,今夜您就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咱们都还得赶路呢。”
严苛表现谦恭的附和:“娘说的对,郑美玉就是个不堪用的,要不然怎么能只做个妾呢。”
一边说着,严苛一边不着痕迹的轻抬眼角,观察罗姒状态。
他点点头,陈述着:“是真的。”
然后他又问苏沫:“你怎么知道我是被陷害的,你都知道多少?”
严逸此时的声音还有些冷,这几天两人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似乎也因为这个问题回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