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国人入驻这座城市后,在花费巨大力气改善和兴建大量建筑物时,却单单遗漏了对真神庙的日常维护,使得神庙在岁月的侵蚀下日益破败,许多殿堂和外墙甚至还都出现了破损和坍塌的迹象。
据说,真神庙长老曾几次向齐国人提出资金申请,想要对真神庙进行翻修,但被对方以财政资金不足的理由加以拒绝。
齐国人没钱?
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这个世界上,要论哪个国家最为富庶,齐国称第二,就没有哪个国家敢称第一。
你看看丹吉尔城中那一栋栋高大雄伟的建筑,一片片整齐别致的住宅,还有设施日益完善的港口码头,美轮美奂的大酒店中聚集的财大气粗且又骄奢侈靡齐国商人,他们怎么会没钱呢?
说白了,齐国人不太想让真神教在这座城市的影响力太大。
是的,齐国人想要一个世俗化的丹吉尔城,想要一个彻底顺服齐国人统治的殖民地。
据说,在埃及,齐国人好像也在不同程度削弱真神教的影响力,以推进地方世俗化管理。
可问题是,真神教已经在地中海南岸国家和地区盛行了一千多年,早已深入人心,其影响力岂能想削弱就能削弱的?
再者而言,若是在百姓的心中,没有了真神教,那又该信什么呢?
难道跟你们齐国人一样,可以信各种各样的天上神明?
“哦,真神呀!”亚辛·布努想到此,不由暗暗地向真神祈祷。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他身边快速而过,从透明的车窗可以看到,齐国商人搂着一名妖艳的摩洛哥女子,丝毫不顾礼教束缚,肆意的调笑,让人见了,不由生出几分憎恶。
“哈基姆好点了吗?”亚辛·布努在市场上买了半袋粗制的面粉,回到逼仄而破败的家中,第一时间来到里间,探视正在生病的幼弟。
“不太好,一直都在发热,也吃不下任何食物。”母亲抱着昏睡的幼子,脸上显现出悲哀的神情。
“真神会保佑他的。”亚辛·布努伸手摸了摸幼弟发烫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向真神做了最为虔诚的祷告,它会赐福给哈基姆的,使他最终恢复健康。”
“真神能听到我们的祈求吗?”母亲的泪水不断地滴落,脸庞紧紧地贴在幼子的额头上,低低地呜咽着。
“亚辛……”父亲嘴巴张了张,似乎有些犹豫,“听说,齐国人的医馆有一种神药,发热的病人吃了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会完全康复。东街的巴扎老爷在几个月前也得了哈基姆这种热病,但他在齐国人那里买了药,就神奇般的痊愈了。”
“……”亚辛·布努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神情。
我们这种家庭有钱去看病吗?
“亚辛,亚辛兄弟!……”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什么事情,伊兹兄弟?”亚辛·布努来到屋外,见是自己的邻居和最好的朋友伊兹·阿布德。
“哈基姆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亚辛·布努神色一黯,“除非,能将他送到齐国人的医馆,还有一线生机。”
“哦,不要难过,我的亚辛兄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伊兹·阿布德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安慰道。
“愿真神保佑他吧。……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亚辛兄弟……”伊兹·阿布德脸上露出振奋的神情,“有齐国商人在征召海外开拓人员,只要报名参加,就会有五块银币作为安家费。到了海外后,每个月会发放三块银币,包吃包住,一年下来还有两套衣服。亚辛兄弟,我们一起报名去吧。……有了钱,正好可以给哈基姆治病。”
“去海外开拓?”亚辛·布努听了不由心中一动,“只要报了名,就给五块银币吗?”
“是的。齐国人不会骗我们的,此前数批前往海外拓殖的人好像都发放了足额的安家费。”
“可是……”亚辛·布努有些迟疑,“可是,此前那些前往海外拓殖的人好像都没回来,他们是不是都死在了外面?”
“不。”伊兹·阿布德摇头说道:“齐国人说那些拓殖的人都在海外安家了,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才没有回来。他们还说,只要在海外拓殖五年,愿意留下,就会无偿分配一大片土地,还有驮马和耕牛。”
“……”亚辛·布努仍在犹疑。
齐国人真的会那么慷慨大方吗?
身后的屋内不时传来母亲压抑而悲伤的呜咽声,还有父亲惆怅的叹息声,无不在刺激着他煎熬的内心。
“好吧,伊兹兄弟,我们去看看。如果齐国人给出的条件真的像你所说的话,我跟你一起去报名,前往齐国的海外领地拓殖。”亚辛·布努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