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表现有些不正常呀!
年轻人遇到社会不平之事,难道不该义愤填膺,气冲牛斗,然后直接下场以抒胸臆吗?
“陛下会做出如何反应,我等姑且不论。”韩清山缓缓开口,“现目前,我们需要尽快平息这场喧嚣沸盈的社会舆情,重新挽回内阁政府的形象。故而,邀请诸位前来议一议,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章程出来。”
“阁老,此番舆情汹汹,我民政事务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薛永东沉声说道:“报纸、书刊、话本、小说等之类的审查权在我辖下的新闻审查司,却怠于其职,未能及时将郢州贪腐案的新闻报道截获下刊,以至于造成现在这般情形。”
“事已至此,就不要朔及职责问题了。”韩清山摆摆手说道:“亡羊补牢,未为晚已。且说说,接下来我们内阁如何应对。”
“阁老,我以为,当从明日始,严查国内所有报刊书报的刊印内容,凡是有再言及郢州贪腐案的报道一律禁止发表。待过上旬日半月,此番舆情必然渐趋衰减,直至消散无形。”
“强行压制民间舆论,恐怕有违帝国法令。”副总理大臣、内政事务部尚书曾世学眉头不由一皱,“我齐国自太祖时期,便倡导民间言论自由,只要不煽动反叛、诋毁皇室和内阁政府,皆可畅所欲言。薛尚书所言,怕是会遭人非议,惹出更大的舆情。”
“曾阁老,这也是权宜之计呀!”薛永东无奈地说道:“我们总不至于让整個民间舆情这般不受控制地肆意传播和蔓延?”
“即使是权宜之计,我也以为甚为不妥。”
“那曾阁老可有妥善的法子?”薛永东叹了一口气。
“就事论事,哪里出了问题,就从哪里解决问题。”曾世学说着,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对面就坐的大理寺卿和监察院院长,意有所指地说道:“此番舆情是由郢州贪腐案引起的,那我们就针对此案,予以再度重新审视。到底是侦办过程中出了问题,还是司法审判中存在偏差,亦或真有枉法徇私之举,那就加以彻查,还百姓一个明确的事实和真相。”
“复查郢州贪腐案怕是不妥吧。”大理寺卿卓维东闻言,心中甚是不快,“已然判决过的案子,岂能说推翻就推翻?若如此,哪里还有一丝律法的严正和威信?”
“若是律法严正,岂会有此番汹汹舆情?”
“曾阁老所言,是指摘我大理寺枉法徇私?”
“若没有枉法徇私那最好不过,但也说不定掺杂了某些人情往来。”
“曾阁老……”卓维东顿时气结,面色也是一黑,“我大理寺受陛下所托,掌帝国律法审判之公正,纠天下万民官员之行止,自问无愧于天地,更不负陛下重望,兢兢业业,未敢丝毫懈怠。怎么,现如今,曾阁老之言,便污我大理寺为徇私枉法之地,人情关系所寄之所!既如此,我大理寺上下愿集体请辞,以洗此不白之冤!”
“身为大理寺卿,掌帝国审案刑狱之责,怎能说出此番不负责任言论?”曾世学毫不客气地说道:“若要请辞,唯你一人即可。此番贪渎审案,尚需大理寺收拾头尾,可不能这般全都撂挑子!”
“既如此,我若还要坐于此位,岂不羞煞人也!”卓维东霍然起身,一甩袖子,便要离开会议室。
“大廷尉,切勿置气。”副总理大臣、吏部尚书罗致中慌忙起身,将卓维东拦了下来,“曾阁老乃是行伍出身,脾气耿直,性子也是爽直,言语中不免冲动一二,还请大廷尉勿要动怒。……来来来,安坐此间,为内阁,为陛下多多参详,将此番事务尽快平息下来,方能挽回政府的威望和声誉。”
“世学,就事论事,勿要牵扯其他。”韩清山微微叹了一口气,向曾世学轻声说道:“此番事务,不仅干系大理寺,对内阁而言,也是休戚相关,一荣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