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惊讶地发现了这一幕,立刻便打算走过去阻拦,但萧若风冲着他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过来。
“暗河新的大家长,苏昌河?”萧若风淡淡地说道。
苏昌河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胡子:“我们曾经见过一次。”
“我记得。当年你们来围杀镇西侯,但后来又退走了。”萧若风幽幽地说道。
苏昌河朗声笑道:“哈哈哈。当年若是不退走,或许世间就少了一个拯救苍生的大英雄了。”
“你很自信。”萧若风拿起了一个空酒杯,给苏昌河倒了一杯酒。
苏昌河接过来后一饮而尽:“人的野心自然是要足够大,才能有战斗一生的欲望啊。而作为我们杀手来说,能杀死世间最难杀死的人,就是最大的野心。”
“说得有几分意思。”萧若风也笑了,“这句话,值得饮上一杯。”
“只是我没有想到,世人口中,光芒万丈的琅琊王,会独自一人坐在酒馆中饮酒。”苏昌河笑道,“你很孤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萧若风点头。
“那就很有意思了。世人口中,若人间恶魔的我却很少会觉得孤独,只因为我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值得托付生死的兄弟。”苏昌河又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暗河在什么地方?”萧若风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苏昌河愣了一下,随后回道:“在无名深山之中,暗流终始之处,你无法寻到,只有在最深最黑的夜里,顺着那月光可以靠着接引的使者找到那条通往暗河的路。”
“玄之又玄,亦是江湖。”萧若风倒了倒酒杯,却再也没有倒出一滴酒水了,他摇头叹道,“酒喝完了。”
苏昌河看了看周围,酒楼之中已经空无一人,慕青阳出现在门边,轻轻地合上了碉楼小筑的大门。他再看向萧若风:“既然酒喝完了,那么……”
“当年你围杀镇西侯,和执伞鬼苏暮雨带来了一众杀手,可今日你来杀我,却总共只有两个人。”萧若风笑了笑,“不是说我是世间最难杀的人吗?”
“当年的我,和今日的我,已经截然不同了。”苏昌河从袖中拿出了一柄匕首,“而我跟了你许久了,今日你的身边是真正的无一人。因为今日的你,刻意让自己不被别人发现。”
“哦?”萧若风挑了挑眉。
“因为你想要,刻意地看一看,这个天启,这个天下,没有你琅琊王会是如何。是不是依然还是那个样子?是不是你这些年的抉择取舍,根本就不值得。”苏昌河笑道。
“若你不是杀手,倒真的值得与你真正喝上一场酒。”萧若风抬起头,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杀手。
“可惜啊。世间不可能无你琅琊王,你在光明处,有人瞻仰,而你在黑夜里,有我们等着你!”苏昌河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