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巴德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今夜这场闹剧才终于落下帷幕。
而后,宋远哲携着被吓到瘫软的罗生生和喽啰们先行离开。
程念樟扶起巴德,驮在自己肩上,亦步亦趋朝自己车上走去。
“程……程先生……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
程念樟没有回他,巴德被切掉的是无名指和小指,他用纸巾把断指包住,将副驾放低后迅速启动引擎。
“你忍一忍,这地方太偏,估计手指是保不住了,做好心理准备。”
“程先生……我还以为你…”
“你养子的事有人会帮你处理,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恶法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要沉的住气。”
巴德闻言,心里突然涌出股热血,眼泪不可自抑地从眼角滑落。
“当年撞死你妻女的人,是不是叫李凯毅?”
窗外树影飞逝,程念樟车开得极快,巴德震惊地看向身侧这个男人,在簌簌变换中,他的侧脸却极为坚毅,莫名使人安心。
“是的。他的小叔子是拿督蔡元隆。”
说时,一张小卡被塞到了巴德的上衣口袋里。
“你之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到中国找他。”
巴德用左手抽出了那张小卡,上面只有一个凸版印刷的名字和一行电话。
印着的人,名叫景隆,没有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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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医院里,小谢已经等候多时。当他看见程念樟的车后,立刻迎了上去。
然而匆匆在车内一瞥,并没有发现罗生生的踪迹。
“evan,生生姐呢?”
“她没事,你扶巴德先进去,看好一些。”
小谢摸了摸脑袋,虽然满肚子疑惑,却还是叫来医护人员一起把巴德抬上了担架。
转身时,他看见了程念樟手上和锁骨的青紫,心骤紧。
“evan!你怎么受伤了!快进来让医生看一下吧!”
“没大碍,我也不方便进去,你照顾好巴德,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说完,程念樟立刻关上门,驾车疾驰离开。
一回酒店,他终于不再忍痛。背脊的那一下,令他左肩脱臼,为了不示弱,他压着剧痛厮打,终于四下无人时,才敢将错骨掰正,发出一声痛呵。
宋远哲的那帮打手,出招没有章法,虽然没击中要害,但下手也不知轻重。
程念樟摸了摸,预计侧腰的和肩胛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依旧剧痛难当,他找到一管杜冷丁,没有多想就咬牙注射下去。
现在是关键的时刻,他不能走漏一丝不好的风声,更不能因为他而影响进度,唯有硬撑,才是现在的出路。
杜冷丁见效很快,除了镇痛,也会一定程度上给人以心绪的放松。
程念樟放任自己陷在软床,用手背遮挡头顶晃眼的光。昨日到今夜,太多意料之外的变故,催发了他心底的疲累。
他阖目梳理头绪,一张张面孔重新洗牌,愈来愈多角色登场,变数也愈来愈不可捉摸。
宋远哲……他的出现,预示着今后亦是场硬仗,这个二世祖,对付起人来连表面功夫也不顾忌,绝不比他国内那位长兄好对付多少。
脑中的博弈,程念樟将宋远哲傅云一线的关系网铺陈开来,在每个节点都盘厘疏清,试图找寻他的弱点。
在一众的故人里,罗生生总是被他有意无意避过,然而原以为不再有交集的人,如今却错综复杂盘踞在他们之间。
“果然是个冤家。”
他沉静的嘴角拉扯出一个轻微的弧度,不似笑,更像无奈。